雪花如柳絮洒在平如镜面的曲江池上,许不令右手鱼竿、左手酒壶,坐姿很是闲散,听着旁边的絮絮叨叨。
“我爹很疼我,只要别人敢欺负我,我爹肯定给我做主。还有我爹的学生,就是几年前‘一剑动长安’那个,功夫比许世子您还厉害,现在负笈游学周游天下去了,要是他知道我被欺负,肯定也给我做主……”
松玉芙搓着小手,天气太冷有点吃不住,悄悄往许不令后方移了些,用许不令的身子挡风,嘴上不停的说着自己背景很大,不好惹。
许不令听了半天,有些好笑的偏过头:“松姑娘,你搬了这么大一堆人物出来,到底是怕谁欺负你?”
松玉芙抿了抿嘴,自然是不好敞开了说,只是小声嘀咕:
“没人欺负我呀。”
“你不会在威胁我吧?”
“没有……许世子知书达礼、品行端正,岂会欺负女子,即便我无心之失犯了错,你也是和我讲道理,不会像那些粗俗之人一般为难我……”
“……”
许不令剑眉微蹙,稍微琢磨了会儿,本想把手伸到松玉芙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可碍于男女大防还是作罢。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其实也不知道在说些个什么,不过关系倒是在松玉芙孜孜不倦的攻略下,拉近了不少。
许不令慢慢也说些个笑话段子,从听讲变成了交流,正说的兴起,水榭的后方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许不令!”
声音成熟,语气很是严肃,似乎还带着些其他意味。虽然不明白带着什么意味,但听在人耳朵里绝对很有上位者的压制力。
许不令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口气,本能的坐直了身体摆出正襟危坐的姿态,便如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
想想觉得不对,许不令回头看去,却见披着坎肩的陆夫人,双手叠在腰间,风韵脸颊上没有半点表情,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松玉芙听见声音吓的一个哆嗦,急急忙忙从露台的边缘站起来,坐的太久腿麻了差点掉进湖里,发出“呀—”的惊呼。
许不令连忙抬手搀扶住松玉芙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松玉芙有些不好意思,对这许不令颔首一笑。
此情此景落入陆夫人眼中,那完全就是才子佳人郎情妾意的场面。
陆夫人裙摆下的绣鞋,下意识的跺了跺。嗫嚅嘴唇似是想说话,却又强压着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盯着许不令。
松玉芙规规矩矩站直了身体,紧了紧火红披风,福了一礼:
“陆夫人,我……我恰巧路过,许世子几天没去国子监,过来看看……”
陆夫人上下打量松玉芙几眼,最终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微微点头:
“麻烦松姑娘了,天寒地冻的,小心着了凉,去屋里坐着吧。”
松玉芙偷偷跑来被发现已经很窘迫,哪里敢和陆夫人聊家常,若是被误解她想当王妃可就麻烦了。
当下连忙欠身一礼:
“陆夫人不用这般客气,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先告辞了。”
说着,松玉芙脚步匆匆的走过了水榭的廊道,陆夫人也没有阻拦,只是微笑还礼。
许不令把鱼竿插在水榭边缘站起身来,有些奇怪的打量陆夫人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