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泽自豪扬眉。
道别女警,两人之前那种别扭的氛围好似也消失了,程叶泽不再跟她闹脾气,开始认真规划起店铺来。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苏思婉心头流过一阵暖意。
停顿片刻,她状似无意开口——“程叶泽,我们和好吧。”
原本还在认真规划店铺的男人动作僵住。
转头看她时,瞳孔大震。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他再次确认:“你刚刚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苏思婉可不说第二遍了,扭过头故作淡然。
下一秒,程叶泽就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转圈。
“我听见了,你说我们和好!”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笑得胸腔都在发颤。
店铺的窗户很大,外面有路人走过,苏思婉羞得很,忙打他示意放自己下来。
“别人看着呢,羞不羞?”
“我不怕羞,我抱自己的老婆羞什么?”
程叶泽爽朗大笑,反而抱得更紧了。
从铺子出来后。
他用自行车搭着她直接去了供销社,带她买了几件时髦连衣裙和雪花膏,两人又给女儿买了上学要准备的书包文具。
骑车路过发廊时,程叶泽停了下。
“思婉,你要不要也去烫个头?
我看现在街上的女同志们都流行烫什么大波浪!”
苏思婉坐在自行车后座,低头看着自己的柔顺黑长发,轻哼:“怎么,你嫌弃我土吗?”
她可记仇,虽然现在都跟他和好了,但之前李晴的那些话可是深深扎在她心上的。
程叶泽立马摇头:“怎么可能?
我是想着,你们女同志不是都最爱赶时髦,你要是想我就带你去烫头,你开心最重要!”
态度还算可以。
苏思婉笑起来,抱住他的后腰。
“不用,马上就要开店了,没时间管那些!”
“成!”
程叶泽蹬起自行车,带着她往前去,扬声笑说,“你想怎样就怎样!”
风从两人的身侧吹过,惬意温和。
当晚,程叶泽迫不及待要将苏思婉的东西搬到自己房间来。
一切准备就绪,要入睡时。
向来懂事的女儿居然成了他的阻碍。
“莹莹要跟妈妈睡!
爸爸自己睡!”
莹莹哇哇大哭,闹着要跟苏思婉睡。
程叶泽啧一声,看她:“莹莹,你都马上要上学了,怎么还要黏着妈妈?”
不提上学还好,一提上学女儿哭得更伤心了!
“莹莹不想上学,莹莹想和妈妈睡!
哇呜呜呜……”早就听说小孩子刚上学时会恋家,但没想到这孩子还没开始去幼儿园呢就开始闹起来了。
苏思婉看着女儿哭得伤心,也跟着心软。
她忙不迭将孩子抱起来,“算了,我还是跟女儿睡,就这样吧!”
“可……”程叶泽显然不甘心,还想说什么。
苏思婉伸手掐他腰,“别乱说话!”
虽然心里还有不甘,但他还是闭了嘴。
程叶泽只能又将她的枕头默默搬回女儿的房间,离开前还不忘狠狠瞪女儿一眼。
下一秒,好不ʝʂց容易停歇下来的女儿再次告状:“妈妈!
爸爸瞪我!”
“程叶泽!”
苏思婉厉声呵斥他。
程叶泽立马立正站好军姿:“我没有!
思婉,你太偏心了!”
“你跟女儿争什么宠!”
苏思婉无可奈何。
……自从女儿上学后,苏思婉的更多时间也花在了铺子上。
原本以为口味重的面馆在沪市不好做生意。
但没想到结果生意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好。
好像一切都是苏思婉上辈子做梦都想要的生活。
可不知怎的,生活越美满,她心底就越不安。
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场梦。
哪天醒来,她就跟上辈子一样,女儿没能救下,她依旧跟程叶泽分开,独自过往悲惨一生。
而这种感觉在入秋之际最为强烈。
她时不时就被上辈子的噩梦惊醒。
在又一次重温上辈子冻死在草垛中的场景时,苏思婉醒来浑身都冒着冷汗。
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底愈发强烈。
苏思婉猜不透。
直到那天,送信员突然送来一封陌生信。
“莹莹妈!
收信!”
当时程叶泽正好回新午镇出差,苏思婉还当是他寄来的。
然而打开后,看见里头大红色的“去死”两个字时,才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
这是一封匿名信,或者说是恐吓信。
开头就是一句——“冻死在草垛里的滋味好受吗?”
“啊!”
苏思婉光是看见开头一句,吓得信已经从手里掉出。
怎么会有人说这个?
或者说,怎么会有人知道这个?
苏思婉缓了好久,平息好情绪后重新拾起信纸,继续往下看。
然而下面全是用红笔写出来的血淋淋的“去死”。
像是疯子乱涂乱画出来的作物。
可苏思婉只盯着开头的那句话。
她知道,这绝对是有心人为之。
接下来苏思婉担惊受怕好几天,直到程叶泽回来,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只是那封可怕的信一直放在她的枕头下,上面实实在在写出来的那句话让她知道一切都不是梦。
苏思婉过度紧张,程叶泽回来第一天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只是碍于女儿在场,他没能找到合适机会多问。
等送女儿去了幼儿园后。
程叶泽踏入面馆,正好撞见她魂不守舍守着铺子,烫面时差点将热汤泼在手上,他眼疾手快拿碗接住,“你想什么呢!”
苏思婉反应过来,忙不迭收好汤勺,“抱歉!
烫到你了吗?”
程叶泽蹙起眉头,将铺子里的客人打发走。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里打烊了!”
坐在铺子里的都是熟客,见这样,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还好心劝一句夫妻之间别吵架,这才匆匆离去。
关好面馆的门,程叶泽拉着她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
苏思婉沉默不语,面色却始终犯愁。
程叶泽也不禁正色:“我们是夫妻,有问题就该一起解决,你什么都不说,那跟以前又有什么区别?”
提到过往,苏思婉浑身一震。
有所触动,她轻叹口气,“我没有要瞒着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她确实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又该怎么跟程叶泽说这些东西。
重生、两辈子。
这都是说来滑稽可笑的事,程叶泽是军人,是唯物主义,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但重生……又算得上迷信吗?
苏思婉有些拿不住主意。
思虑过后,她只好拿出那封血红色的信给程叶泽看。
“我收到了这个。”
入眼一大片“去死”字眼,程叶泽瞳孔猛地瞪大,他接过来,大致浏览一遍,眉头几乎要皱成川字。
他将苏思婉搂住,语气深沉:“放心,有我在,别怕。”
男人低沉的嗓音好像有着别样的魔力。
连日来的不安竟然在这刻奇迹般被抚平。
苏思婉抬手回抱住他,“好。”
次日。
程叶泽将这事上报,根据邮戳查了信的寄送地,发现来自新午镇隔壁的陆家镇。
听到这个名字,别人不知道,苏思婉却熟悉得很。
因为那正是她上辈子惨死的地方!
这让这封信更加变得扑朔迷离。
而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这几天面馆歇业。
苏思婉被程叶泽强行安置在家属院,派了人守着门口,时刻保证她的安全。
这架势有点大,苏思婉原本想拒绝的,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程叶泽。
安全问题上,他不肯马虎妥协。
然而两个人严防死守,却怎么都没料到,对方要下手的人根本就不是苏思婉!
由于程叶泽不让苏思婉轻易出门,因此接送女儿的任务就由他亲力亲为。
可这天,到了女儿下学的时间。
程叶泽照常去接。
却被老师告知:“你不是派人来把莹莹接走了吗?”
“什么?”
程叶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我根本就没派过别人来!
是谁?”
莹莹向来乖巧,也从来不会跟陌生人走的。
“不是陌生人,莹莹喊她晴姨!”
李晴!!
听到这个名字,程叶泽瞬间反应过来。
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他怎么都没想到李晴居然还没悔改!
甚至变本加厉!
怕苏思婉担心,程叶泽没有将这事告诉她,自己兀自联系警察局,军警结合找人。
“刚拐走不到一个时辰,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程叶泽黑着一张脸,气势堪比作最精密的战略会议。
气压紧张急促,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排排军绿色的军人从部队里齐整跑出,连同穿着警服的片警一起出动。
原本以为这种规模的搜查。
李晴说什么都逃不掉。
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居然就跟在沪市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他们如何找都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程叶泽的脸色肉眼可见更为阴沉,他狠狠拍着桌子:“找个人到现在都没找到!
一个个都是废物吗?!”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知道他现在是急得很,难免发脾气。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