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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说替嫁三年,她踹渣夫改嫁王爷》精彩片段
“公子,少夫人她回来了!”
“现在已经进了城……”
信阳公主府上,一个青衣小厮冲进顾景廷的书房激动地禀报。
“当真?”
顾景廷面上浮起浓浓惊喜,快步就要往外走,却只跨出两步,又猛然定住身子。
脸上笑意逐渐收敛,顾景廷板起脸说:“她还知道回来?”
青衣小厮瞧他变脸,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公主让您去迎一迎少夫人。”
“不去。”顾景廷冷冷道:“她难道没有腿?不知道自己家门在何处,要我去迎!”
“可是——”
“退下!”
青衣小厮只能退到廊下。
顾景廷坐回椅上,瞧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用阴冷没表情的脸,掩盖住了心底的点点激动和欢喜。
沈星若,他的妻子。
一走三年如今终于回来了。
他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妻子的样貌。
一别三年,她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是胖了还是瘦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窗外的雨都停了下来,外面却仍然一片安静。
顾景廷有棱有角的唇瓣轻轻抿住,眉心闪过一抹疑惑。
从北城门到公主府并不算远,这一阵子怎么也该回来了。
为何……
“公子,小的去外面瞧瞧。”
青衣小厮小声说着,快步退走,不久后跑回来,脸色复杂地说道:“公子,少夫人她、她回沈家去了。”
“什么?”
顾景廷陡然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已经回去了?”
“正往沈家那条街去……公子您干什么去?”
顾景廷大步往外走,丢下冰冷的命令:“备车,去堵她!”
*
庆都四月多雨,如今已经淅淅沥沥下了半月。
街上不过三三两两几个百姓,也是行色匆匆。
顾景廷到沈府门前,一眼就瞧见沈星若正在下马车。
那雪白的脸,灿若星子的眼睛,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只是今日穿着的不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月白浅蓝色系,而是一袭简单利落的红裙。
红裙似火,明艳而热烈,把雨后的潮气都给冲散了许多。
“沈星若——”
顾景廷愣了一下,快速下车走过去,“你想干什么?”
“什么我想干什么?”
“你离京三年,回京却不回家,反而跑回沈府来——”顾景廷沉着脸说道:“你是嫌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太少,非要制造些话题是不是!”
“跟我回去!”
顾景廷一把抓向沈星若的手腕,却抓了个空。
沈星若后退了三步,“你自己回去吧,公主府我就不去了。”
“你闹什么?”顾景廷拧起眉头,“都三年了,难道你还没消气吗?当初的事情景瑶她也是误会了你,她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这么小气?”
沈星若淡笑道:“是,我是小气,我就是这世上最小气的人,所以我记仇啊,她冤枉我,你怀疑我,这坎儿过不去。”
“……”
顾景廷眉心紧拧,万万没想到都三年过去了,她竟还是这般态度。
可当初,到底也是妹妹景瑶太任性,自己又太着急了,伤了沈星若的心。
看着唇角擒着一抹淡笑,神色却冰冷淡漠的沈星若,顾景廷按下心中点点不悦,耐着性子说道:“你先跟我回去,我给你赔礼,让景瑶也给你道歉。”
后面的马车上忽然响起咳嗽之声。
“姐姐。”
伴着一声浅浅低柔的呼唤,有个白衣少年从车上下来。
少年单薄而病弱,脸如白璧,精致俊美,乌黑的发丝只用一根白色发带束起,走了两步却咳了三声,走到沈星若身旁的时候,已然是摇摇欲坠站不稳当。
“小心——”
沈星若把他扶住,蹙眉说道:“你下车做什么?”
“抱歉,我听到姐姐和旁人说话,忍不住就想下来瞧瞧。”少年低眉敛目,随意地看了顾景廷一眼,而后又看向沈星若,唇角含着浅笑。
“姐姐,这是已经到你家了吗?你家看起来好大,我们不进去吗?咳咳——”
沈星若赶紧拍他后背。
他却更是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无力地倚靠在了沈星若身上。
顾景廷脸色铁青:“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沈星若叫来随行护卫,把少年交给他们扶持,转向顾景廷时神色冷漠:“你不必赔礼,顾景瑶也不必道歉。”
“三年前你说你受够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受够了你?我以为公主府我没有回去的必要,我们并不适合继续在一个屋檐下待着,免得相互折磨。”
“沈星若!”
顾景廷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陛下赐婚,拜过天地祖宗的夫妻——”
“是,不错。”沈星若点头,“所以我们的事情怎么解决,还需有个章程,但今日没空,迟一些我会寻个时间再找你的,慢走。”
话落,沈星若转头便进了沈府角门。
顾景廷震惊地看着沈星若的背影,脑中嗡嗡作响,犹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解决?
她这解决是个什么意思?
……
将那病弱少年安顿好,又请府上大夫帮忙看过,沈星若询问大夫:“他的病情如何?”
“从脉象上看,心肺受损严重。”府医叹了口气,“这是大病啊,而且很难根治,只能慢慢调理了。”
沈星若暗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劳烦大夫开方子,我让人出去抓药。”
府医欠身退下后,头发花白的周管事迟疑地询问:“二小姐,这位公子是何人?”
“他叫燕离。”
沈星若看了床榻上睡着的少年一眼,“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这身上的伤病,就是为救我造成的。”
“既是小姐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整个威北大将军府的恩人,老奴一定让人好生照看。”
沈星若点点头,沉默了些许,才问:“父亲和母亲呢?”
“将军出门会友了,夫人在关雎馆歇息,夫人身子不适……所以嘱咐老奴迎接和安顿小姐。”
“那我去瞧瞧母亲。”
沈星若的母亲住的地方叫做关雎馆。
前去的路上,她脚步极稳,心中却凝着少许的紧张和一些些期待。
可到了关雎馆,沈星若却吃了闭门羹。
丁嬷嬷是沈星若母亲梅氏的贴身婢女。
她面带慈和的微笑,只一句“夫人刚服了药睡下,不好打扰”就让沈星若心中的紧张和期待全数消失无踪。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一些事情。
母亲依然不喜欢她。
她这个久别归来的女儿,还是如同多年来一样不受待见。
但为了和离她根本管不了谁不悦。
那公主既然不悦,这如今的封赏又是什么意思?
“信物和诏令都在那边放着,等会儿你可以看看。”沈南潇温声说:“这几天可要好好养伤,到了七日后才能不耽误事情。”
“……”
沈星若回过神来点头,“我知道了。”
一个谢字在舌尖滚了半晌,沈星若终究咽了下去。
沈南潇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开了。
片刻后,琼月捧着饭菜进来,朝沈星若笑:我瞧见少将军过来看你了,就没进来打扰,你们聊的好吗?
“还行吧。”
沈星若指了指窗口处:“你把那个拿给我。”
琼月面露懊恼,赶紧把饭菜放下跑过去,将沈星若说的东西拿来:前天送到府上来的,昨晚我太高兴竟然忘了告诉小姐……
少将军替您接了诏令,如今小姐是郡主了,还是镇国公主的义女。
身份贵重还有官职,而且还赏了宅子,赐下许多的东西呢,少将军让人把那些好东西都送到那边宅子了。
等小姐身子好些,咱们可以直接到那新宅子里去住。
那可是公主殿下赏给您的,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沈星若看着诏令上的一字一句,心中无限狐疑。
这突如其来的封赏,究竟是为何?
镇国公主可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这样大的恩赐忽然就砸下来……
沈星若不知为何想起沈南潇那双澄澈又温和的眼眸。
会不会是他……
可他为什么帮自己?他们以前都不认识,就因为顶着她哥哥的脸就为她做到这个份上?
没有道理。
况且叫镇国公主给这么大的面子,他能吗?
沈星若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既来之则安之,她如今马上就要和离,还能离开这让人窒息的沈家,光明正大的住到外面去,不必受人闲言碎语。
一切都在照着她期盼的方向发展。
且超出预期之外的更合她心意。
是不是老天爷看她可怜,给她转了运?
……
之后两日,沈星若让琼月去稍稍打探了一下梅氏和沈靖的态度。
才知道梅氏昏睡了三日之后清醒过来,身体状况很是不好,据说抱着沈靖哭闹了一番之后被沈靖安抚下去了。
沈星若大致猜到那哭闹的内容无外乎咒骂自己。
沈星若只是笑笑,骂吧她又听不到。
听到了她也无所谓,反正是梅氏自己气的更厉害。
至于沈靖没主动赶她走,沈星若猜测一来是为一点沈家的脸面,不好赶她出去再激化外面的传言,二来应该是为镇国公主忽然的赏赐吧。
沈靖在朝中再怎么有威望,也不敢打公主的脸。
恐怕自己被公主抬的这么高,沈靖肯定很是郁闷。
如此一想,沈星若倒是心情愉悦。
沈南潇那边也很快给了她消息——与顾景廷商议和离的时间已经定下,果然就是七日后。
这让沈星若更高兴了,连着几天都好吃好睡好好换药。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伤势也比预计的好的快了许多。
就这样平静安宁地在抱月馆内度过了七日。
到了商议和离那日,沈星若已经可以起身,只要动作不大,稍微走两步绝对不成问题。
琼月别提多高兴了,扶着沈星若在屋内走动,眸中尽是激动,比划着让沈星若走慢些,小心些。
沈星若也十分惊喜,“我原以为我要休养起码一个月以上才好动弹。”
“姐姐怎么这般生气?”
沈星若当然不会住口,反而故作疑惑地说道:“莫非这三年姐姐都未——”
话至此处,沈星若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立即抿住了唇告罪:“抱歉,姐姐恕罪,这三年未与父母通信,姐姐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
“我不是故意的。”
沈南雪已经脸色惨白,手也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三年未曾生养是她的心病,沈星若分明是故意说这些事情出来奚落她!
她怎么敢!
“沈星若!”沈南雪咬牙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有大哥撑腰你就能如此嚣张,和离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父母和我都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沈星若浅笑:“不同意就不同意,没指望你们同意,也不需要你们同意。”
话落,沈星若朝着沈南雪礼数周全地福了福,转身离开了。
四月天,镇国公主府上丁香花开的正好。
雨后初晴微风吹来,抚干花瓣上的小小露珠,淡紫的小花在风中摇曳,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而这香味却冲的沈南雪心头滞闷,阵阵发晕。
……
离开公主府后,沈星若带着琼月去了太医院一趟。
她退出凤仪阁前与镇国公主请了恩旨,拿到了公主府的玉牌。
镇国公主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公主府玉牌一出,太医院立即派了一名院判,随着沈星若前去为燕离诊病。
不过看了之后还是一番叹气摇头,和当初将军府的府医说的差不多,只能慢慢疗养。
太医开了方子之后便离开了。
沈星若让七弦去抓药,煎好后亲自送到了燕离面前。
燕离面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伸手去接那药碗,却似是手臂无力,药碗滑落。
要不是沈星若反应迅速地将碗抓住,药汁全洒了。
“定然是这路上累着了。”沈星若蹙眉道:“你这两天就卧床休息,好好养着。”
她这方话落,琼月上前把碗接过去喂药。
燕离弱弱地说了声“好”。
夜晚不期而至。
沈星若回房不久后琼月也回来了。
沈星若便问起燕离情况。
琼月比划:喝了药,吃了一点粥,吃的不多,现在已经睡下了,瞧着睡得还算安稳。
沈星若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让七弦时刻盯着,有什么不适再请大夫来看。”
琼月点点头。
她上前帮沈星若拆了发髻,才迟疑地询问公主府上的事情。
“放心吧。”
沈星若笑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而且公主还说要我入朝为官,看起来不是玩笑话。”
琼月睁大眼睛:小姐真的要去做官?
庆国的确有不少女官。
但正经高门大户的女子有家族供养,都是不会入朝为官的。
那些做女官的女子,要么是出身不高但家中有些钱财,想要得权势,儿子又不成器,那便可让女儿走仕途。
女子为官者人数不多,不像男子那样竞争太过强烈,倒是稍微要容易一些。
还有一些是罪臣之后,或者家族衰败的寒门之流,不得已走上这条路。
以沈星若这威北大将军之女,信阳公主儿媳的身份,若去入朝为官只怕有些人要笑话沈家和公主府。
沈星若却点头:“我自是要去的,信阳公主府怕我丢脸,只会更快放我和离。”
“至于沈家,反正他们也不曾将我当做女儿过,是不是丢他们的脸我有什么所谓?”
琼月暗暗叹了口气,又比划道:那公主答应为小姐做主和离了吗?
“她当然不会那么利索的答应了,这毕竟是她主婚的。”沈星若扯了扯唇角,“但也没拒绝,我猜她在等,若有契机她会帮我。”
琼月问:什么契机?
“一个最恰当的契机。”沈星若说道:“现在流言四起,沈家那边再逼我回公主府,就坐实了他们苛待女儿,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做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我那婆母信阳公主又不愿意要我这个儿媳……事情就容易多了。”
琼月想起回京之前他们收到的关于信阳公主府上的一些消息,顿时眼眸微亮。
*
夜色寂寥。
一片绿意密布的山林之间有个小木屋亮着昏黄微弱的烛火。
朴素到甚至称得上简陋的木桌边,左右坐了两名男子。
一名身着宽袖劲装配软甲战袍,容颜英挺俊朗,腰间还配着宝剑,一副武将打扮。
另一名却是一身青灰色道袍,乌黑青丝半束,只用一根木簪子斜斜固定,男子丰神雅逸,眉目舒朗,瞧着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隐隐流露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你打算什么时候入京?”那将军问道。
“三日后。”道袍男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翻起桌上竹杯,给将军沏茶,“这次还要多谢你,将身份借给我。”
“你我之间说谢就见外了。”将军一摆手,语气转冷,“况且还是为了锄奸,朝中这些奸贼着实是罪该万死,竟然敢私通突厥!”
“这次只要能肃清朝纲,别说是把我身份让出来,就是把命借给你都行。”
“庆国有南潇兄这样的忠臣,实在是大幸。”道袍男子笑道:“放心,只用你身份几日便足够。”
“那就好……”
沈南潇端起竹杯中茶水抿了一口,神色忽然有些复杂,“你我相识多年,本就十分熟识,你若扮我旁人必定分辨不出来,但我那小妹却是……”
“如何?”
“那丫头极为敏锐。”沈南潇叹道:“只怕她会一眼看破啊……可是锄奸之事太过隐秘,其中不知夹杂多少危险和变数,又不能直接告诉她,把她牵扯进来。”
道袍男子沉吟片刻,“这样好了,你给我个信物,我见机行事。”
“也好。”
沈南潇把怀中珍藏的一枚白玉平安扣拿出来交给他,又说:“这三年,我照着你信中说的方法开导她,她那性子倒的确是变了些,只是好像又有些钻牛角尖。”
“这次她坚持独自回京,恐怕要闹出点事情来,我又回不去,你须得帮我照看她一些。”
“这个自然。”道袍男子轻笑:“你就放心吧。”
沈南潇与此人是过命交情,极为信任他,当即也不多说,站起身来拱手告辞:“希望此行一切顺利,早日解决朝中奸贼,我这就去了,等你消息。”
“好。”
道袍男子也站起身,“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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