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守在主帅营帐一旁不远。听着营帐内的谈笑声渐渐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曹昂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身体有些凉意,他睁开眼发觉已经起风,营帐外的灯火随风一闪一闪。
这时,营帐门帘打开,曹操和张绣说笑着走了出来,两人客套了几句。张绣带着女人和随从走了。
曹昂看了曹操一眼,转头就走。等曹操喊他,曹昂人已经走了很远,漫无目的的来到军营外的瞭望台上。瞭望台是个散心的好地方,曹昂站在上面,阵阵凉风吹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曹昂母亲早亡,后来被丁夫人抚养,说来和生母没有什么感情,对丁夫人却很孝顺。本来一家过得和美,谁知道曹操好色,从曹昂记事起曹操的身边都是女人,丁夫人和曹操少不了争吵。直到曹操平定黄巾军起势,胆子也越来越大,将娼妓娶回家还生了孩子。慢慢两人感情不和,直到后来丁夫人和曹操大吵一架回了娘家。
曹昂本来不懂,等慢慢长大,见身边越来越多的兄弟姐妹才知道什么意思。他理解了母亲丁夫人为什么在青灯下缝补衣服时的那一声声叹息,也看懂了丁夫人的一头银发。少年的意气让曹昂对父亲越来越心生不满。但生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汉,他不得不扮演一个让旁人夸赞的好儿子,好让母亲在曹家说话更硬气一些。
曹昂没有办法。
看着远处的宛城,他想到的不是又征服了一个地方,而是这里的百姓没有遭遇战火。士兵的妻子们都可以盼到自己的丈夫回家,而这一切就是面目凶恶的张绣做的一件好事。
远处的黑影随着风晃动着,也摇动着曹昂的心。他轻轻叹了口气。朝瞭望的士兵叮嘱了几句便准备下去。
这时,一点光亮从远处传来,曹昂本能的向那处仔细张望,但光亮随即消失,只有一点点的暗影传来,曹昂虽刚及冠,但随曹操行军打仗也有好几年了,他太熟悉了,那些光亮和暗影正是夜里士兵行军时甲胄的反光。
他随即喊住瞭望的士兵,击鼓示警。曹昂快速下台,朝主帅大帐跑去。
“敌军袭营,戒备,戒备。”
曹昂喊了一路,只有为数不多的士兵探出头察看。曹昂急忙奔向主帅营帐,见没有光亮。曹昂上前喊住守卫,几人冲进曹操营帐内,胡乱给他穿了衣服一人将曹操背起就往外跑。
“放肆,谁妨碍老子睡觉。”曹操带着酒意骂道。
“主帅,有人袭营。”
“袭就让他袭,莫耽误老子睡觉。谁在击鼓啊?”曹操睁开眼又骂。
只见瞭望台点起狼烟,一人在狼烟旁的火把前用力的击鼓。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两支火箭从营外飞来插在了击鼓兵的身上,随即士兵身上着火,人在瞭望台上乱跑一头栽了下去,死了。火还在他身上使劲烧着。
突然,远处星星点点分外明亮,光亮越来越近,随即营外的众人才看清一阵箭雨像无数条火龙一样朝军营这边扑来。夜里风起,箭顺风而来,直直朝营帐落下。随即就有士兵身上着火,营帐开始起火,营帐内还在睡觉的众人都被火烫醒,衣着不整的往营帐外冲来。冲到营帐外的士兵漫无目的的乱跑,天上又是一阵箭雨下来,又有一批人被射中,身上着起火来。
火借着风越烧越旺,满营地都是被烧的士兵,养马的营地也一阵火起。成千上万匹马受惊开始在营地乱跑,人马撞在一起,军营转眼之间都是人的惨叫声。
“抓住曹操,赏千金,连升两级。”远处有人喊。
曹昂等人护着曹操直往北走,曹安民不知从什么时候找了几匹马。众人骑上马就跑。一行人来到一处守关前,城上突然火起,一阵弓箭射了下来。众人无奈只得往回走。
一行人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忽然前面一彪人马来到,曹操几个侍卫上前冲杀,没过两个回合,便没了声音。对面人马重新集结,朝这边冲锋而来。
曹操等人又是往后跑,追兵快要赶上,又是一阵箭雨。曹操马本来跑在最前,渐渐的拉在后面,直到最后一头栽在地上。曹操多年骑马,一连几个滚身,落在不远处。曹昂众人见曹操落马,急忙拨转马头,来到跟前。
曹昂从箭壶里摸出几只羽箭,左手持弓,右手搭箭。一箭射翻对面三个人。随即曹昂下马,将曹操抱起,用力一甩,将曹操左腿甩上马鞍,又身子一扶,将人放在马上。等曹昂也要上马,人已经追了上来将人三面围住。
曹昂取下箭壶背在身上,又用使劲拍马身。马儿吃痛,飞身往前。
曹安民见兄弟将马给了曹操。要转头拉他上马,谁知对面马已飞到,结结实实的将曹安民撞下马去,身后几匹马又从他身上压了过去。
曹昂也被飞来的长戟划破胳膊,一个闪身头撞石头之上,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