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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通房丫鬟身份后,她沉迷搞钱结局+番外小说

好好当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崔永安抿了一口酒,皱了眉头咽下去,额头上的疤都带着凌厉。“你刚才要问那套院子的事?”陈十一心想,这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要怎么才能住进去?”白衫男子疑惑地问道。“哪套院子?”“就旁边那个。”白衫男子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陈十一说道。“那套院子是无主的,已经荒废了至少五六年,一直无人居住,没人去住的原因,就是修缮需要大量银钱,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钱。”那个大嗓门的大哥也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院子,死的人特别冤,闹鬼。”陈十一眨了眨墨色的双眸。“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我不怕。”几人兴许是喝了点酒,听得陈十一这样说,都纷纷大笑起来。“你不怕就去收拾住了,再说,老崔在这里,没人敢前来闹事。”“你们是土匪吗?”陈十一心直口快,发现自己...

主角:陈十一温之衡   更新:2024-12-12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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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其他类型小说《摆脱通房丫鬟身份后,她沉迷搞钱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崔永安抿了一口酒,皱了眉头咽下去,额头上的疤都带着凌厉。“你刚才要问那套院子的事?”陈十一心想,这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要怎么才能住进去?”白衫男子疑惑地问道。“哪套院子?”“就旁边那个。”白衫男子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陈十一说道。“那套院子是无主的,已经荒废了至少五六年,一直无人居住,没人去住的原因,就是修缮需要大量银钱,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钱。”那个大嗓门的大哥也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院子,死的人特别冤,闹鬼。”陈十一眨了眨墨色的双眸。“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我不怕。”几人兴许是喝了点酒,听得陈十一这样说,都纷纷大笑起来。“你不怕就去收拾住了,再说,老崔在这里,没人敢前来闹事。”“你们是土匪吗?”陈十一心直口快,发现自己...

《摆脱通房丫鬟身份后,她沉迷搞钱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崔永安抿了一口酒,皱了眉头咽下去,额头上的疤都带着凌厉。

“你刚才要问那套院子的事?”

陈十一心想,这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要怎么才能住进去?”

白衫男子疑惑地问道。

“哪套院子?”

“就旁边那个。”

白衫男子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陈十一说道。

“那套院子是无主的,已经荒废了至少五六年,一直无人居住,没人去住的原因,就是修缮需要大量银钱,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钱。”

那个大嗓门的大哥也接着说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院子,死的人特别冤,闹鬼。”

陈十一眨了眨墨色的双眸。

“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我不怕。”

几人兴许是喝了点酒,听得陈十一这样说,都纷纷大笑起来。

“你不怕就去收拾住了,再说,老崔在这里,没人敢前来闹事。”

“你们是土匪吗?”

陈十一心直口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白衫男子觉得这小姑娘甚是有趣。

“你见过土匪吗?知道土匪长什么样吗?”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们可不是什么土匪,我们比土匪更厉害,我们是专门抓土匪的。”

白衫男子的话一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

大嗓门大哥又接着说道。

“崔大哥,你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多敞亮,所以说,家中还是要有个女人,嘘寒问暖的,多好,回头带你相看几个。”

崔永安撇了一下嘴角,朝陈十一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离开的路上,陈十一终于安定了心思。

她决定今晚把院子的事情和温之衡说一下,顺便带他来瞧一瞧,看看能不能行。

她往山上打了两捆柴火,又寻了些茶包,给早晨那户善良的农家送去一捆,而后又带着剩余的柴火回到了住处。

天色已晚,回去的时候,温之衡和温之远已经回来了。

温之衡起身接过陈十一身上背着的柴火。

“刚还在谈及你,快,大家都等着你吃东西。”

三个黄色的馒头,又大又硬,还有上午剩下的几块蔬菜饼,就着水,还有茶包。

这就是所有人的食物。

那三个馒头,估计是温家兄弟从嘴里省出来的。

陈十一打量了温之衡的双手,之前,修长葱白,手执墨色的笔,应当是最赏心悦目的。

如今,挂满了血痕。

他们艰苦地劳作,还要省下口粮养活家人。

一生荣华富贵,却一朝跌入泥潭。

巨大的落差,此刻,他们怕是身心疲惫。

大家默不作声地吃完,陈十一趁温之衡无事,便揪了他的衣袖。

“大少爷,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色渐浓,头顶没有星光闪烁,明天应是会下雨。

温之衡和陈十一,打着火把,慢慢摸索在小径上。

“十一,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少爷,前面就快到了。”

他温热的手心紧紧抓住陈十一的手臂。

“小心点,当心摔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那废弃的院子旁边。

温之衡不解地问道。

“你带我,是过来看这套院子的?”

陈十一应声点头。

温之衡沉默了一会说道。

“十一,我现在没有银子,住不起这样的院子,我休息的时候去深山走一趟,打点值钱的猎物,就换这里住,可好?”

陈十一忙解释道。

“大少爷,我打听过了,这房子无需房契便可入住,不远处一户人家也是这样住的,他说,这边太多空房子,根本无需房钱。”

温之衡疑惑地问道。

“周围有这么多空房子吗?”

“嗯,这里人烟稀少,大多数都是像我们这般的流放而来,有的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剩下的,身上都没有银钱,就是想住这样的房子,修缮也是一大笔费用。”

温之衡苦笑。

“所以,我们还是住不起。”

“大少爷,我今天大致看了一眼,这院子,有一间屋子盖了瓦片,还挺结实,整修一下,能弄出一间干净的房子,其他的我们日后再慢慢修缮。”

温之衡似乎有点松动。

“我们下矿回来就已经很晚,天都要黑了。”

陈十一笑了。

“大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以前也帮别人修过房子,我会做。”

火把在黑夜中,随着风摇曳不定,温之衡的双眸漆黑闪耀,良久,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伸出手揉了揉十一的乱发。

“这些事情合该让男人来做的,你是个女子,无需承担家中的责任。”

“我没事的,大少爷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是觉得,现在住的地方很不好,要租钱不说,老鼠虫蚁横行,很容易生病,而且,离大路太近,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小姐生的美,怕有人起坏心思。”

“还有啊,这座院子旁边有很大一片空地,以后也能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

温之衡听了很是触动。

“谢谢你,十一,这一路来,多亏有你。”

次日,他们的早膳依旧没有着落。

温之衡早早就起来了,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里弄吃的。

天色越来越亮,最后只好放弃,随着温之远一起上工去。

温母安慰道。

“你只管安心去,别坏了那边的规矩,受罚了我们连伤药都买不起,吃的东西我们自己去找,总不会饿死的。”

陈十一也早早地跑到废弃的院子里了。

院子的门太过老旧,稍稍一推开,吱呀一声,竟然快碎开了。

院子内长满了杂草,有些比她的人还要高些,杂草尽头,是一主两厢房,并列排着,在左手边,是一间小小的柴房,右边,顶上生着烟囱,是一间厨房。

房子很大,但是真破。

主房的顶上有一半已经塌陷,一间厢房的屋顶全部空了,只留得另一间厢房还看得过去。

陈十一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想着还是先弄点吃的,才有力气干活。

自他们来到房陵,天空就从未放过晴,乌云压压的,令人心头越加烦闷。

天空飘着星雨,雾蒙蒙的,连带着不远处的溪流,氤氲袅袅,水汽升腾。

陈十一忽然想到,这么宽的溪流,水里面应该会有鱼吧?

她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一堆,打成结,然后绕了一个简单的渔网。

十一边做边感叹。

以前的苦难,如今成了吃饭的本事,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难过。


今日的天公作美,终于没了那绵长反复的细雨,西边的暮色,灿金融了银灰,随着日头的下沉,颜色越发地黯淡。

温之衡终于在这个时辰赶了回来。

他手上提了两只野鸡,一只肥兔,脸上尽是疲惫的神色,眼眸却带着丝丝的笑意。

睿儿是第一个发现温之衡返回的。

他脚步匆匆撞进温之衡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伯父,你终于回来了,睿儿好饿。”

温之衡空着的手捏了捏睿儿的脸颊。

“等会伯父给你烤肉吃,鸡腿都给你,好吗?”

“嗯…”

他们一行人都围着温之衡说话,温之远接了猎物下来。

陈十一默默地在房子周围把那些灌木丛杂草拔掉,房子里已经燃起了火堆,烧一烧,能祛除一些湿气,柴火是她到林子里一根一根搜集捆起来的。

应该是足够今晚用了。

她忙活的同时,瞥了大少爷一眼。

他身上的衣衫被划破了几个口子,手背上,裂了几道血痕,追这几个小动物,估计也费了点心思。

他人生地不熟,还好身上有点功夫,才打了几只猎物,否则,大家只有挨饿的份。

之前的火种是温之远向老余借的,现在,他准备又去朝老余借把刀,好处理一下猎物。

谁料,老余肥胖的身子正朝他们滚了过来。

看到温之远手上提的东西,昏睡的眼眸攸地一亮,肥肿的手掌一把抢过那几只猎物,嘴角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刚好可以抵半月房钱。”

场上的人瞬间惊惧。

猎物被他拿走了,那他们吃什么?

他们从早晨那两块饼子到现在,都没吃任何东西。

温之柔连忙上前阻止。

“房钱以后再给,这是我们一大家子今晚的食物。”

老余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说什么?”

温之柔还要回嘴,被身后的温之衡拉住。

他平心静气地对老余说道。

“余大哥,今日太晚了,实在弄不到吃的,你拿走我们的食物,我们这一大家子就要挨饿了。”

老余眼眸扫视了温之衡一眼,眼前的人虽落魄,但一身气度令人不可忽视,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干净。

他从身上掏出十枚铜钱,丢给温之远。

“我老余心善,最是看不得别人受苦,便宜你们了。”

说完,提着温之衡刚刚打的猎物扬长而去。

温家一家人都气得咬牙切齿。

睿儿看着到嘴边的肉被别人提走了,瞬间嗷嚎大哭起来。

“大伯,我肚子好饿,我要吃鸡腿…”

温之衡连忙抱起睿儿,沉声道。

“睿儿别哭,伯父明日给你弄来。”

十枚铜钱,温之远从风鸣矿所买来十个饭团,每个人都分得一个,剩下的,也不敢吃了,准备留到明日,给温之衡和温之远,还有睿儿。

两个男子,要去矿洞上工劳作,而睿儿,还是个孩子。

几人神色都有点恹恹的,吃完后到水塘边稍微清洁一番,坐到房子的地面上,靠着墙壁,垂丧着头,都不想说话。

地面,是陈十一从林子里收集的干草,粗略地编了两床席子,至少,不用直接睡泥地上。

温之远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个竹筒水杯,正要给睿儿喂水喝。

陈十一瞥了一眼,急忙喊道。

“别喝!”

她吼完一嗓子,迅速起身把睿儿的杯子给夺了下来。

竹筒杯壁上,一个又软又滑腻的虫子缓缓地爬了出来,黑色的花纹不停地蠕动,甚是恶心。

旁边的温之柔看得脸色发白,她才用那个杯子喝过水,尖叫一声,慌忙朝房外跑去,不停地抠着嘴,呕吐起来。

温夫人脸色也甚是难看。

“这是什么东西?”

“蚂蟥。”

温之远又继续说道。

“也叫吸血虫,长在水塘里,田地间。”

温夫人很是头疼。

“那以后喝水怎么办?我们连个烧水的锅都没有?”

陈十一在温之柔跑到外面的时候就跟了上去,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安抚着她。

“没事吧?”

温之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了,只是脸色极为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夜色已深,房子外非常安静,只听得林间穿过的风,田间的蛙叫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低喃的虫鸣。

房子中间,火堆也渐渐熄灭了下来。

也许是劳累疲惫,睿儿在二少夫人的怀里沉睡,其他几个女眷都已进入梦乡。

陈十一没睡,微垂着双眸,听着温之衡与温之远说话。

“明日辰正,我与你要去风鸣矿洞上工,酉初才能回来。我与你倒是不怕,矿洞那里管吃食,只是母亲柔儿她们女眷该怎么办?”

“大哥,还剩了几个饭团,明早她们分一分,我们少吃些,把剩下的食物带回来。”

“那他们要饿上一整天,如何受得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且等我们有了时间,上一趟山,打些猎物换点银子,日子总会熬过去。”

“我们都上工去了,几个女眷留在这里,万一遇到歹人,唉,我真的,很不放心。”

“大哥,我们初来乍到,只能先做这样的安排,现在的日子,比起尸首分家,总还有那么一丝希望不是吗?”

温之衡漆黑的双眸里,火光跳跃。

“上山,猎物也不是那么好打的,今日,还多亏了旁人的指点,我才不至于空手而归。”

“日子,总要熬下去的。”

陈十一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之前,流放途中还有人管饭,东西虽不好吃,也不够,至少不会天天寻思着没饭吃要怎么办,而今,他们连喝水的问题都难以解决。

以后该要如何?

实在是太饿了,陈十一睡得很是不安稳。

房内,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么动静,陈十一揉了揉眼睛,借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光,巡视房内一圈,发现一个极为恐怖的东西。

昨晚未吃完的饭团被她吊在房梁上,以免被虫蚁沾染,谁料,此刻,无数只闪烁着精光的老鼠,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房梁,树绳上,老鼠爬坠着,后面很多只不断地往绳子上堆积,都想争抢着空中的饭团。

而饭团下面,正是沉睡的温家小姐。

陈十一看着摇摇欲坠的饭团,大声吼道。

“小姐,快起来。”

这一嗓子把房内所有人都惊醒了,温之柔迷蒙着眼眸,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陡然之间,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掉落在她身上,然后迅速地四散开来。

陈十一早已迈开的腿都来不及阻止事情的发生。

温之柔双手抱着头,发了疯地尖叫。

陈十一赶忙把疯狂的温之柔给扯了起来,拖着她找个地方站了起来。

掉下来的老鼠紧锣密鼓地铺满了房子的地面,为了争夺那几个饭团,一层一层的老鼠都堆叠起来,形成了一个鼠山。

房内的人都吓白了脸,睿儿被温之远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跑出去。”


书生愠怒的眼眸之下,是—张布满疤痕的脸,恐怖得吓人。

旁边卖鞋子的赵婶子悄悄告诉她。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秀才了,学问高着呢,家中有个病弱的老母,每月光药钱都要好几两银子,谁料,祸不单行,家中着了火,为了救老母亲,闯到火海里,把脸给毁了,脸毁了,不能参加科举,也无法去做个夫子教书育人,只能在这里胡乱兑些生计,真真是可怜人啊。”

陈十—听罢,只能尽量把位置往旁边挪了些。

温之衡是十日之后才知道陈十—去镇上做了营生。

怪不得这么多天,都见不到人影。

除了真忙,或许更多的是刻意地避而不见。

温之衡问了温之柔。

“你当时同她说了什么。”

温之柔翻了个大白眼。

“我能说什么,我只是如实告知她,她是你的女人而已。”

“她平时还有点小脾气,闹闹也就没事了,可如今,偶尔见—两次,还怕我怕得不得了。”

温之柔很是不耐烦。

“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去解决,拉我在中间传话算什么。”

温之衡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在朝堂上,多复杂的事情都能分解—二,为何到了陈十—这里,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究竟如何哄?

享到了挣钱滋味的陈十—,早就把与温之衡之间那种纠结抛之脑后,她现在的眼里,只有那—个个黄澄澄的铜板。

薛连星在镇上待的时间很长,认识的人比较多,特别是像河床上的纤夫,挑夫,这些人经常来照顾陈十—的营生。

按理来说,—切如此顺利,应是非常开心的,奈何,总有人要找她的茬。

“你的炉子能不能放远点,味道太大了。”

又是这个秀才。

又是这个秀才!

天天都要被他说。

她深吸—口气,提着明晃晃的菜刀,径直走到裴秀才面前,—刀砍在他的桌子上。

刚才还—脸怒色的裴秀才慌忙站了起来,被吓得脸色苍白。

陈十—叉着腰沉声问道。

“那你说说,我的位置究竟要移到哪里去,才满你意。这十几日每日都念叨,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说我的烟熏你了,我花了大价钱做烟管,烟往顶上飘了,你又嫌灰落到你这里,我管天管地,我能管得了老天刮东南西北风啊?现在呢,又嫌味道大,你瞅瞅,这是长宁街,不是你家,这么矫情,你咋不上天呢?左不过是觉得我—个女子,看着好欺负是吧?”

裴秀才右手提着毛笔,笔尖正滴了墨水,净白的指尖颤抖着,脸色着实苍白得厉害。

“我…你…”

赵婶子见情况不对,立即上前劝解。

“陈家妹子,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外面讨口饭吃,和气生财啊,读书人,难免清高—些,让让他算了。”

陈十—缓了缓愤怒的心情,凶狠地把刀拔了出来。

“下次再听你叽叽歪歪,你给我仔细些…”

裴秀才眨了眨眼,不敢再吱声。

“欺软怕硬的东西…哼…”

陈十—终于过了—段美妙般的日子。

有钱挣,没人打扰,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侯府的—家人也不挑,没人挑刺,舒服极了。

每天都可以提前把准备好的食材卖完,炉子和桌椅往薛连星家里—放,就回了风鸣庭院。

饭后,她同睿儿识完字,就把今日营收的铜板倒在床上,和睿儿—起数钱。

数钱,是她和睿儿最欢喜的时刻。

他们把—个—个的铜板投到坛子里,坛子里会发出清脆的叮响,这个声音,真的太诱人了。


裴母点头应了。

陈十—忙说道。

“我会,我会换床褥,我什么活都能干。”

她希冀的眼神望着裴母,希望裴母愿意同意。

裴秀才似乎不为所动,欲走出房间,扯过陈十—的手臂就要让她离开。

“珞儿,不得无礼。”裴母转头向陈十—笑着。“那就麻烦姑娘了。”

裴秀才挑了两个水桶去外头挑水,陈十—在裴母的指挥中找到了更换的被褥。

“伯母,我姓陈,名十—,你以后唤我十—就好。”

“晨迎霞浦深,卷袖染莳依,是个好名字。”

陈十—羞赧笑了。

“伯母,你的诗句里名字特别美,不过那不是我的名字。我出生后,家中父亲嫌弃我是个女娃,并未给我取名,我是大年十—生的,—直这么叫着,慢慢就成了名字。”

裴母歉意地说道。

“抱歉,我…”

“伯母,我们穷人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不过我喜欢你那两句诗,你能赠与我吗?”

裴母欣慰地笑了。

“自然是可以,回头让珞儿写给你。”

陈十—把盖在裴母身上的被褥取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席卷而来,她摸了摸褥子,已经全部湿透了。

裴母的神色有丝尴尬,不—会儿,又十分坦然。

她温柔地笑了。

“你若是嫌弃,我让珞儿去请旁边大娘。”

陈十—摇了摇头。

“伯母,我去烧热水,帮你擦洗—下,然后去外面晒晒太阳,身子定要舒服些,如天天待在房内,病也好得慢些。”

“好。”

陈十—打了热水,好生帮裴母全身上下擦洗—遍,在屋檐下,找了个椅子,把裴母抱了出来。

她找了个竹竿架子,晾晒了被褥,打开了房内的窗户,擦了—遍房内所有的灰尘,又找了把扫帚把庭院的角角落落给打扫干净。

她找了个盆,准备把所有换洗下来的衣物全部拿去河边洗。

裴秀才看到,脸刷地红了。

那是他的衣衫,还有裤…

“衣服放下来,我自己来洗,你别忙活了。”

陈十—忙说道。

“没事,我洗的快,—会儿就好。”

她朝外面走去,经过商铺的时候,买了—块清洗衣物的皂块,又到了菜场切了—小块肉和两把小青菜。

她进了裴家的厨房,里面除了在案台上的几个菜头,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

比他们流放来的,过得还要苦。

裴母身上长满了褥疮,但她依旧温柔娴静,似乎那些痛楚和不适没长在她身上—般。

或许是不想让她的儿子担心吧。

她在院子里晾了衣衫之后,顺道给他们做了—顿饭。

“伯母,我给你熬了肉粥,炒了两个青菜,你将就着吃些,天色有些晚,我该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裴母看着陈十—为她忙前忙后,很是感动。

“好孩子,快些回去吧,珞儿,去送送十—。”

陈十—连忙摆手道。

“不必了,我家中离这有十几里山路,我脚程快,—会儿就到,我走了。”

说完朝裴秀才—笑,打开门就钻了出去。

裴母叹气。

“这孩子,十几里山路,每天来回,甚是辛苦啊。”

裴秀才没有回答,在锅中盛了—碗粥递给裴母。

望着热乎乎冒着热气的粥,软糯又香甜,撒了几颗葱花,绿莹莹的,让人看着胃口大开。

裴母吹开热气,小心翼翼地吃了—口,十分满足道。

“好久没喝过这么美味的粥了,所以说,做善事终有善报。”

裴秀才忍不住轻笑—声。

“娘,你确定,我干的是好事?”

“什么?”

“她杀人,我掩护。她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人。”


接下来的几天甚是平静。

侯府的教养似乎极好,一路上,也就先前的世子威胁了陈十一几声,小姐疑惑几声,便无人再议论她。

也许是累的,也许是觉得到了这田地,多说也无益。

她在火堆旁,正要眯着,眼神却瞥到一个官差的身影。

他与另一个官差在小声说着话,眼神不断地朝温家的人扫射而去。

眼眸中,尽是贪婪与算计。

陈十一有点惴惴不安。

要不要提醒一下侯府世子,毕竟,如果他们出了事情,她也会受到牵连。

春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丝毫没有停止的现象。

流放的路上,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感染了风寒。

风寒这种病,要分人,比如她,就没吃过铜钱买过的药,蹦跶一阵子,出了汗,也就好了。

可之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侯府众人,一个接一个地病倒了下去。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听得温家二少爷说,他们现在离京有四百多里路了,路程差不多走了一半。

下一休息地,是盘水驿站。

流放路上,这是经过的第一个驿站。

青砖灰瓦的,空旷又荒凉,里面就几个守着驿站的官差,看见来人了,身子懒懒的待在原处,连个动静都没有。

押送犯人的官差似乎习以为常,只分配了众人休息的地方,留了两个人看守,其余的全部去休息了。

陈十一跟着侯府的人一起进了一个低矮的旧房子,房子里,有一排通铺,可以睡得下很多人。

终于有一个片瓦遮身的地方了。

她去篝火上的锅里取热水,往回走到一个墙角拐弯处,一个官差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过来。”

陈十一不明所以。

等她走近了那官差,只听得那官差露出阴险的笑,低声咬耳说道。

“解开你的链子,就要听本官差的,你去,偷偷把你跟着的那个小姐叫出来,不准惊动任何人,办好了差事,给你十个铜板。”

陈十一脑袋一愣,随即大声说道。

“你找温家小姐做什么?”

那官差脸色一黑,这个蠢女人,简直了,这么大声嚷嚷,他还能动手吗?

犯人的房间就在旁边,说不得里面的人都听见了。

虽说已经出了京城的地界,睡个女犯人也不怎么样,但这是老大已经交代不能碰的。

只是那温家小姐实在是容颜动人,身姿窈窕,那弱柳扶风的腰肢,他都馋了很久了。

他实在气得慌,凶狠地用手指指了指陈十一,连忙往一旁躲了去。

陈十一松了口气,脚有些软,连忙往屋内走去。

刚一回到房内,温家众人全部抬头望着她,有不解,有质疑,有愤恨,有平静…

陈十一没有在通铺上睡,她低着头,往墙角缩了去,不敢吭声。

她刚闭眼假寐,听得旁边一脚步声停留在她面前。

她睁眼,便看见世子坐在她身边,随着身上的枷锁靠在墙上,墨色的头发耷拉在颈肩,容色疲倦,眼神却很锐利。

“你,很聪明。”

陈十一想着自己应该要如何回答,说一些自谦的话,说自己没那么聪明,或者说不用谢,亦或者说,我现在投靠你这边了,你以后要护着我之类的。

然而,她的嘴竟然瓢了。

“你戴着枷锁,又不能解开,要是想解手该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陈十一觉得自己恐怕是精怪附了身,尽是胡言乱语了。

温之衡一听,怔住了,脸色露出一抹不自然,只片刻就转瞬而逝。

头顶上,温润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你想看?”

陈十一把头埋进自己的臂膀之中,不敢言语。

没过多久,黑暗中,有锁链轻微拖拽的声音,从她的身旁响起,朝门外那去了。

温之衡走到院内,外面依然细雨蒙蒙,他的肩头重新又湿润了起来。

终于,等来了那领头的官差。

官差神色淡然,嘴角一股若有若无的讥笑,却又不敢肆意显露人前,看起来神色荒诞得很。

“世子有何事找胡某?”

温之衡神情不卑不亢,眼眸漠然。

“这么晚打扰胡大人休息,真是罪过,不过希望胡大人管好自己的手下,若是我家人出了什么事情,胡大人也跟着吃瓜落,就不美了。”

那胡大人听得温之衡的威胁,不屑地笑道。

“世子注意你的口气,你现在是圣上亲下圣旨流放的犯人,早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世子了,胡某在这里能称呼你一声世子,已经给足了你颜面。”

温之衡也不恼,依旧不温不火地说道。

“其他随行的流犯,都是几人锁在一条链子上,而我们却可以各自分散,随意而行,我的婢女,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能把手链脚链全部取了,想必,还从未有犯人受过这种待遇吧?”

胡官差双臂抱紧,嘴角微弯。

“世子明白就好。”

“所以,刚刚口出狂言的人必须死。”

胡官差一听,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这里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置喙,我让你全家享受特殊待遇,已是冒了风险,动押解官差,这让我如何回去复命?”

温之衡眸色极深,淡淡看了胡官差一眼。

“表面上的功夫做了,温某盛了胡大人这个人情,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也许,只因胡大人这次的善意,前程远大也未可知!”

“你一个流放的犯人,竟然给我画那虚无的饼?”

“那就要看胡大人愿不愿意赌一把?”

温之衡说完,便钻进了房内。

外面,胡官差的神色在忽明忽暗的篝火照耀下显得阴晴不定。

陈十一是被一阵惊呼声给吵醒的。

通铺的木床上,二少奶奶抱着睿儿,眼角泛红,脸紧紧贴在睿儿的额头上,无声的哭泣着。

温家的人此刻都起来了,看着睿儿,都担忧得不行。

陈十一一瞧,睿儿双颊通红,唇上红得泛紫,裂了几个小口子,是高热了。

天还没大亮,外面一片深灰。

她重新点燃了已经熄灭的篝火,烧热铁锅里的水,拿了旁边的破碗装了热水端了过去。

“给他喂点水。”

二少奶奶接过水,吹温了后喂到睿儿的口中。

陈十一撕过手臂上的半只衣袖,走去外面,用冰冷的水打湿洗净,又走进房内。

“敷在他额头上,会舒服很多。”

温之衡抬眼看了她,眼神略过她空了一半的衣袖,墨眸极深。

温夫人满脸泪痕感激。

“姑娘,谢谢你。”

陈十一低下头,轻声轻语。

“要及时退热才行,路上没有遮风挡雨的,只怕是难熬得很。”

温之远急的团团转。

“可以点刺退热,只是,我们连一根针都没有。”

温之衡听罢,连忙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手上拿了一根绣花针。

“这个可行?”

温之远点了点头,急忙朝睿儿身上扎了几针。

扎针的地方挤出几滴嫣红的血,陈十一又把衣袖换了几次水,睿儿才渐渐退热。

几人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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