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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悍妻:首辅大人苏又撩宋昭奚季长风全文》精彩片段
季萍萍懵了,再说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小蹄子那方面厉害?大哥想多玩几日?季萍萍猥琐的猜测着。
可她绝不能将这些话告诉季雪,季雪要是知道大哥可能被宋昭奚玷污了,那还不和她拼命?
季萍萍有些担心的想着,看样子她要想些别的法子了……
吃过早饭后,季长风便没跟着季家人一起去忙秋收,而是和宋昭奚一起在院中,将渔网木桶之类的备好后,去了村中唯一有渔船的周家,也就是周峰的父亲周来福。
周家没有田,靠着捕鱼为生,日子清贫。
得知季长风要借船,周来福二话没说便借给了他,并且不收一文钱。
在村民眼中,读书识字的秀才是顶了不起的,尤其是季长风生得俊俏,村里人更是觉得这人日后有出息,巴不得套个近乎。
尽管他一再推拒,季长风还是付了租船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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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渔船,不过是个普通的木船,停靠在湖畔。
宋昭奚跟在季长风身后,穿过芦苇荡,便看见了漂浮着的木船。
船身窄,在湖面上晃的厉害,仿佛随时会翻。
季长风的小臂递了过来,宋昭奚也没拘谨,扶着季长风的小臂,小心翼翼的上了船。
季长风来到船头滑动船桨,小船便往湖中心去了。
“你怕水?”
宋昭奚手紧紧扶着船檐,闻言也没逞强:“我不通水性,从小便怕水。”
“怕水还想补虾?”
“这不是还有你么。”
宋昭奚话一出口,二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下。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沉默片刻,季长风轻嗤了声:“宋姑娘真拿我当你夫君了?”
宋昭奚默然。
她哪敢啊……
船很快便到了湖心处,也是水最深的地方,季长风拿出渔网来,用力一抛,渔网呈一张漂亮的圆形落在了湖面上,惊起一阵波澜。
宋昭奚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盯着季长风撒网的动作。
她觉得自己是学不会了,但是划着这么小的船到湖心都能要了她老命,更别提站在晃悠悠的船上撒网了。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生的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比寻常人好看,哪怕是撒网捕鱼这种谈不上多优雅的事……
季长风:“扶稳了,小心别看入神掉下去,虽然我会水,可不想救你。”"
季长风看着她,狭长的眸中若有所思。
季长风不信,单凭他一个条件,宋昭奚便愿意留在季家这乌烟瘴气的家里,凭她的头脑和本事,离了季家明明可以过的更好。
除非,她笃定她能在自己这里捞着什么好处,或者像季婆子那样,幻想着他日后飞黄腾达,找个靠山?
不,宋昭奚给人的感觉比季婆子更笃定!
仿佛他就是个很值得托付的靠山。
季长风觉得有些好笑。
他哪日会死在那些人手里都未可知,居然会有人在他身上赌什么。
宋昭奚被季长风打量的有些不自在。
眼前少年眸色漆黑,仿若一汪深潭,能轻易将人看透。
宋昭奚同他对视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这小圆子是我给长安吃的,你这做大哥的,让不让他吃我就管不着了,我自己再去做份。”
宋昭奚说罢,连忙去了厨房。
身后,传来季长风的轻笑声。
仿佛在笑她自作聪明,不自量力。
宋昭奚来到厨房后,呼出口长气。
季长风的目光看人时,总是仿佛能洞悉秋毫般,令人无所遁形。
她觉得自己想抱大腿的心思表现的没那么明显,季长风却仿佛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一般。
明明他才十五岁!他日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子,她这点小把戏,大概也逃不过他的法眼。
宋昭奚心想,自己试图抱大腿的行为是不是在班门弄斧。
还是找机会试探他一下吧,唉!
煮完红糖小圆子后,宋昭奚担心打扰到兄弟俩温书,抱着衣裳来到了季元川夫妇的屋中。
哪怕如今不用下地干活儿了,季元川和姚氏也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季元川继续去帮周家盖房子,姚氏则上山采蘑菇去了。
屋里只剩季长兰一人,见她来了,小姑娘笑的开心:“嫂嫂要来做衣裳么?”
“嗯。”
季长兰连忙道:“我能帮你什么么?我针线活儿做的也不错的,衣裳,鞋子,我都会做。”
宋昭奚见她闲着无聊,可做给钟离的衣裳鞋子又不敢给季长兰做。
宋昭奚想了想,又回房取了匹月白色的料子来。
她在云娘铺子里买回不少布料来备用,眼前这匹月白色的布料是上好的浮光锦,触手柔滑,其上仿佛有浮光闪烁,不仔细看却又看不出来。
这料子做一件成衣绰绰有余,可这颜色一般人又撑不起来,便始终搁置着。
眼下宋昭奚想用其给季长风做身公子袍,穿在他身上一定好看极了。
季长兰没想到宋昭奚会拿来这么好的一匹布料,犹豫道:“嫂嫂,这么好的料子你想用来做什么?我怕给你弄坏了……”
“你知道季长风的衣裳,是什么尺寸么?”
季长兰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嫂嫂这是要给大哥做衣裳了,笑道:“我自然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大哥,大哥若是知道嫂嫂要给他做衣裳,一定会很感动的。”
宋昭奚:“……”
她并不需要季长风感动,就这么去问,岂非显得更刻意了。
“我画出来,你照着裁就好。”
季长兰笑道:“我知道了,嫂嫂是想给大哥惊喜吧?嫂嫂,你对我大哥,挺上心的……”
宋昭奚笑笑,她知道季长兰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他对季长风是上心,可却不是季长兰想的那种意思。
宋昭奚做什么事都目的性极明确,哪怕是抱大腿这种事,不能太明显,而是要润物细无声的,让他将自己当做朋友,亲人。
若她没记错书中季长风的性子,只要大腿抱成功了,她余生哪怕不努力,也能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了。
至于季长风那里,猜到了便猜到了,他还能恩将仇报不成?
宋昭奚很快便在布料上绘制出了公子袍最常见的款式,广袖长衫,到时候再用针线绣上些卷云纹,穿在季长风身上,一定很好看。
做完这一切后,季长兰便将衣料平铺开来,按照宋昭奚绘制的图样,小心翼翼的裁剪了起来。
接下来一段时日,宋昭奚便有意的同季长风保持距离,哪怕多数时候二人同处一个房间内,也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季家人也不大敢招惹季长风和宋昭奚,安分的很,就连刘氏那里也没了什么动静。
没过几日,家中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原来是刘氏见季长风不肯教季小虎念书,一气之下竟真的将娘家那位考中童生的侄子请来了。
刘氏的侄子名叫丁子俊,模样白净,年过二十,只是眉眼间总是透着股若有似无的傲气。
刘氏骄傲的在院子里大嗓门的同季家人介绍着自己这位侄子:“这是我侄子,十四岁便考中童生,是我娘家那边的神童,让他来教小虎念书,不见得就比某些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教的差!”
宋昭奚站在窗前,收回目光。
心说十四岁考中童生,这看着都二十好几了,竟还是童生。
丁子俊不知道自己被人鄙视了,负手立在季家院子里,目光漠然的扫了季婆子等人一眼,嗤了声,显然不愿意和这些土球子打交道。
尤其是二房那个长了张猪脸,一脸崇拜看着他的丑八怪,恶心死了!
他可是读书人,要不是娘让他来多和季长风多相处下,他才不稀罕来穷酸的季家。
一股子猪圈味儿,有辱斯文!
“姨母,季大哥呢?”
“他啊,在屋里温书呢吧。”
见季长风居然不出来迎接自己,丁子俊有些不满道:“子曾经曰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亏着季大哥还是个秀才,这便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么!”
屋内,宋昭奚看了还在温书的季长风一眼。
季家隔音效果并不好,丁子俊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你不出去迎迎他?”
季长风:“他不配。”
宋昭奚:“……”
季长风平时面对村里人时,态度都极和善,从未这般失礼过,看样子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位丁童生。
宋昭奚也不大喜欢,便不再多言了。
她和季长风这几日始终没什么话说,也不知道他疑心消了没……
姚氏听说要租车,虽然觉得浪费,可看着宋昭奚身后那么多东西,他们二人拎着走回村确实不大可能。
“好吧,咱们先去和你二伯母他们汇合。”
二人来到约定的城东门等了许久,也未见到李氏母女,从路边茶肆的掌柜口中得知,有一对儿母女半个时辰前便离开了,根据老板的描述,正是李氏和季萍萍。
听闻那对儿母女离开前在议论什么蠢货之类的。
“她们咋这样!”姚氏气的面色涨红。
宋昭奚倒是半点也不意外:“也好,咱们买这些东西也不用找理由解释了,季伯母,咱们走吧。”
牛车赶路很慢,二人到村子时,天色渐晚。
李氏母女到家半个时辰了,母女二人今日买了不少东西,累的满头大汗,腰板儿都直不起来了。
可是一想到姚氏和宋昭奚可能还在县城等着他们,二人又觉得痛快极了。
宋昭奚坐着牛车回到家,一路优哉游哉的,好不自在。
下了牛车,见季家院子里没人,宋昭奚和姚氏悄声将买来的食材拎进厨房。
听见动静的长兰带着长安来厨房帮忙,许久没见过这么多吃的的两个孩子脸上满是欢喜。
“嫂嫂,你太厉害了。”
宋昭奚正在切肉,闻言被逗笑了:“这有什么厉害的,去将山楂洗干净,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长安一声欢呼,撑着小短腿去洗山楂了,宋昭奚让季长兰将厨房门窗关严实了,免得饭菜香气飘出去太多。
宋昭奚虽然不怕季家人闹,可她实在不愿意天天和奇葩斗智斗勇。
季长兰将门窗关严后,来到宋昭奚身前抱住她道:“嫂嫂,你留在我们家吧,我相信大哥也会喜欢你的。”
额……
你大哥会喜欢我就见鬼了!宋昭奚暗自腹诽。也没骗季长兰:“我和你大哥是不可能的,你们以后会有更好的嫂嫂。”
宋昭奚清楚,在这个时代,她再怎么努力,他日最多是个有钱的商人,衣食无忧,却难逃三教九流。
而书中的那个女人,出身高贵,曾祖父是开国功臣,祖父曾为帝师,父兄皆是朝中大员,背后的势力之庞大,非常人所能及。
她只是一个流落在异世的炮灰乙,能赚到钱就够了,不会妄想打破剧情和男主发生点什么。
“我就要你做我嫂嫂,其他嫂嫂我都不认!”季长兰抱着宋昭奚胳膊撒娇,她到底是个小孩子,之前虽然不喜欢这个傻子,可傻子脑子好后,像变了个人似的,季长兰反而舍不得她走了。
宋昭奚有些尴尬,一旁的姚氏叹了口气,拉过了季长兰道:“别打扰你嫂嫂做饭,一边玩去!”
姚氏一面说着,一面动作麻利的蒸上了米饭,目光不自觉回避着宋昭奚。
宋昭奚心中清楚姚氏在想什么,姚氏只是性子软弱,却并不蠢,心知娶一个好妻子对季长风的帮助有多大,甚至能弥补原生家庭的缺陷。
这个好妻子绝不会是无父无母的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宋昭奚倒也不怪姚氏会这么想。
宋昭奚笑笑,动作麻利的将手中的肉切成薄片,细细撒了把盐,胡椒粉等调料,打了两个鸡蛋进去搅拌均匀后,倒了点花生油。
白日在集上买了白菜,大头菜,木耳等菌子蔬菜,宋昭奚将配菜准备齐后,锅中热油,倒上干辣椒,花椒,葱姜蒜末爆香。
姚氏被呛的打喷嚏:“昭奚你这是做啥呢?这么辣。”
“水煮肉片。”宋昭奚嗜辣如命,今日买食材时,便买了许多做川菜的食材,想起季家人或许不能吃辣,将煮熟的菜和肉片捞出来,淋上热油完活儿后,便又做了几道清淡的菜,土豆炖排骨,凉拌野菜。
宋昭奚又将买来的鱼打扫干净,熬了一锅鲜滑白嫩的鱼汤,鲜美的味道传遍了厨房,宋昭奚打开后窗,让香气顺着屋后飘远了。
前世作为美食博主,宋昭奚的厨艺丝毫不逊色于酒店大厨,古代乡下哪里吃到过这么香的东西,季长兰和季长安的五脏庙都闹了起来,姚氏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饭菜上桌,大房难得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起初还能收敛些,最后都敞开了吃,长安的小肚皮撑的圆滚滚的,像只小仓鼠。
宋昭奚抱着他玩儿了会,起身来到了院子里,坐在竹凳上,拿过编筐用的竹子,劈砍成了大概三十厘米左右的竹签。
夏末的晚风拂在面上,大山中四处传来微弱的蝉鸣,宋昭奚恍惚间又回到了在山间做直播那几年,似曾相识的景象,却早已物是人非了。
也不知道现代的自己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可能回去。
宋昭奚收回思绪,盆中的山楂已经被清洗干净了,长安干活很认真,每一颗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宋昭奚动作熟练的将山楂核去掉,穿在竹签上后,来到了厨房将买来的冰糖倒在锅里,倒上水,用中火慢慢搅拌熬制了起来。
糖浆渐渐发黄起沫儿时,宋昭奚将火候变小,取来穿好的山楂快速的在锅里滚动一圈,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凉板上等糖浆凝固。
可惜眼下没有前世那么方便,没有糯米纸,也没有芝麻,只能粗略的做成这样了。
好在买的山楂每颗都酸甜饱满,宋昭奚将糖葫芦拿给季长兰和季长安时,两个孩子高兴坏了,长安将糖葫芦高高举起:“嫂嫂吃。”
宋昭奚对甜食不大感冒,笑道:“我吃过了,你吃吧。”
姚氏有些吃惊道:“昭奚,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糖葫芦都会做。”
宋昭奚闻言一愣,糖葫芦算是她做过的零食里最简单的了,可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家传用来糊口的手艺。
“以前的事我没记起来太多,可能我以前学过吧。”
宋昭奚懒得解释太多,绕开了话题:“您想学的话我可以教给您,以后您就可以去县城卖糖葫芦了。”
姚氏闻言有些激动,庄稼人一般过了秋收后,是赚不到什么钱的,秋收时收成好倒还好说,若是不好,入了冬便要饿肚子了,要是会一门赚钱的手艺,也算多一条出路。
最重要的是,山楂很便宜,三文能买一斤,差不多三四十个。
而糖葫芦却要三文钱一串,一串才七个山楂,木签之类的根本不用花钱,加上冰糖的成本,一串净利润大概两三文钱左右,动作麻利的话,一日少说也能卖出几十串!
宋昭奚冷笑了声:“人是在你房里出来的,里正和各位乡亲们是季小虎请来的,三伯母为什么说我害你?还是说,你们母子二人认定了张癞子是来找我的,所以才这么说?”
宋昭奚目光冷冷的逼视下,刘氏母子瑟瑟发抖。
今日他们若是认定了是宋昭奚做的,张癞子为何会半夜爬门便引人深思,刘氏丢了清白的同时,还要被冠上一个害人的罪名。
刘氏此刻满肚子火气,也只能忍下。
见刘氏老实了,宋昭奚看向季小虎,笑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脏东西贱货才会偷汉子,三伯母这样做虽然不对,可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娘亲呢?”
季小虎面色涨红,对着宋昭奚扑了过去:“一定是你害我娘,我要杀了你!”
宋昭奚轻而易举拽住了季小虎,让他动弹不得,轻笑道:“淘气!三伯母守寡多年,想男人了也正常,张癞子也未曾娶妻,倒是合适,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溜进来。便以为是来找我的,说不定,是你继父呢。”
一旁的张癞子闻言,补刀道:“老子怎么可能娶个寡妇,刘氏给了我银子,求着老子来睡她的,娶她?想的倒是美!”
“张癞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刘氏自命清高惯了,此刻被一个癞汉子睡了后还惨遭嫌弃,气的浑身发抖。
张癞子却冲她吐了口口水,大摇大摆的走了,里正带着村民面面相觑,皆有些尴尬。
这到底是季家的家事,里正干咳了声:“那个,你家老三也死了多年了,刘氏要是和张癞子有那意思,倒也不是不行,这是你们家的家事儿,我们就不掺和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众人散去后,季婆子眼前阵阵发黑,捡起院中的扫把,对着刘氏重重抽打了过去,直到将刘氏抽晕了才作罢。
季婆子目光阴森森的看向宋昭奚,她虽然生气,却也知道刘氏不会做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这事儿肯定和傻子脱不了干系。
敢丢她死去小儿子的脸,她和这傻子没完!
只是经此一事,季婆子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季家人和宋昭奚维持着明面上的安稳,宋昭奚暂时住在了季长风的房间里。
季婆子和李氏私下里商量了一番,学堂还有一个来月便放田假了,季长风最不喜欢旁人动他的东西,他本就讨厌那个傻子,到时让季长风休了这个贱蹄子,季长风怕是求之不得。
等傻子像昔日那样无家可归了,还不是任他们宰割?
无论季家人暗中计划着什么,宋昭奚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这日上山捕猎时,人品爆棚,发现了两颗野生灵芝。
宋昭奚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村里人时常上山,如此罕见的两颗灵芝怎么可能没被人挖了去。
环顾四周,宋昭奚发现这座山路有些熟悉,和她前世在山间做直播那几年时的路大同小异,而她当初确实提前花钱买过两朵野灵芝提前埋好了吸人眼球,该不会……
宋昭奚觉得有些荒诞,将灵芝揣起来匆匆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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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大集那日,因为三房这事,李氏趁火打劫,以季萍萍到了说婆家的年纪为由,将原本给季小虎做衣裳的钱讨了来,天一亮,母女二人拿了银子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村子里没有牛车,去赶集的村民三三两两在村口聚集,结伴走着去县城。
姚氏拿着自己编的几个竹筐子去县城卖,宋昭奚跟着一起去时,李氏讥讽道:“大嫂,又拿你做的这些破烂儿去县城卖啊?我今日去县城准备扯匹料子,准备给萍萍做身新衣裳呢。”
面对李氏的炫耀,姚氏没理会,她性子温吞,极少发火,拉着宋昭奚单独走在人群后面。
时值夏末,乡间小路两畔的麦田隐隐传来稻香,宋昭奚唇畔噙着抹笑意,心情难得的轻快。
李氏母女见被无视了,有些不满,拉着村里人叽叽咕咕的说着宋昭奚的坏话,炫耀着季婆子给了他们多少银子,本意是想气姚氏和宋昭奚,不想这二人一个性子太过随和,另一个直接懒得搭理她们,母女二人炫耀不成,倒像两个自说自话的二货,憋了一肚子火。
季萍萍忍无可忍:“喂,你们怎么不理人的!”
一旁的史珍香酸唧唧的开口道:“觉得嫁给季大哥了不起呗。”
“我大哥回来一定休了她!原本大哥应该娶小雪的。”季萍萍说着,凑到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身边,拍马屁道:“小雪漂亮又识字,怎么看都和我大哥最配。”
季雪是里正家唯一的女儿,不同于村里其他姑娘,被家里人当宝贝似的养大,身上穿的裙子都是好料子做的,在一群被太阳晒的黑黝黝的姑娘中格外引人瞩目。
见季萍萍突然拍自己马屁,季雪深深的看了宋昭奚一眼,不屑的转过了头去。
区区一个傻子,哪里配和她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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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县城后,姚氏和李氏约定好下午在城东聚集,一起回家。
李氏母女走后,姚氏来到集上卖筐子。
县城不算大,但逢集十里八村的人来了许多,集上很热闹,卖的东西也琳琅满目,姚氏的竹筐过路人大多匆匆看一眼便离开了,姚氏叹了口气,一个竹筐十到二十文钱不等,今日能不能卖完还不一定。
宋昭奚同姚氏知会了一声便离开了,先去找了家药铺,询问了灵芝的价格,普通灵芝一颗大概三四两银子左右,宋昭奚暗暗给自己手中这两颗品相饱满的野生灵芝估价后,来到了县城中最大的药铺,德济堂。
掌柜见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前来卖灵芝,笑道:“你这灵芝品相不错,这两颗我给你八两银子。”
“你打发要饭的呢?”
掌柜没好气道:“你不就是个小要饭的么?我是看你可怜,才开这么高的价给你,去别地方可没我这价了,你别不识抬举!”
宋昭奚:“……”
季家小院儿外,不知何时围满了村民叫嚣着。
季萍萍这才想起来白日答应的事,傻子没给家里干活儿,肯定也没给史珍香那些人干活儿,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惨白一片。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季婆子有些烦躁,出去骂道:“大晚上的,要死啊你们!在我家门外闹什么?”
史珍香的娘怒道:“你家萍萍收了我们银子,说好给我们家干活儿的,结果什么都没做,我们找她讨银子有错么?”
季婆子闻言,一张老脸青了红红了紫,别提多精彩了。
季萍萍吓的浑身发抖,她回来后只顾着和傻子生气去了,怎么把这茬儿忘了……
宋昭奚牵着季长兰和季长安出来看好戏,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凉飕飕道:“萍萍,你怎么不守规矩呢?”
“什么规矩?”前来讨银子的村民们闻言一头雾水。
“季家的规矩啊,我们家不许背着季奶奶吃独食藏私房钱,我今日抓了只野鸡来吃,长兰和长安就被打成这样了。”
宋昭奚此言一出,前来讨银子的村民们炸了锅。
“季婆子咋这么不要脸,季元川又不是她亲生的,傻子抓个鸡都要抢!”
“抢就算了,咋还打人嘞,长兰长安才多大啊,脸都扇肿了。”
见村民的反应,宋昭奚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季婆子人前人后两张脸,仗着大房软弱,关起门来做恶事,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让村里人传出去。
宋昭奚笑着补刀道:“萍萍,你答应了给人家干活儿食言,偷偷赚银子还不给季奶奶,你安的什么心?不过还要谢谢你,各位叔叔伯伯若是不来讨银子,长兰长安怕是要被打死了!”
宋昭奚说完,没理气到跳脚的季家人,带着长兰长安回屋,关门前,唇畔浮现出一抹冷笑:“对了,我不叫什么傻子,我有名字,叫宋昭奚。”
一直被人叫傻子,还真是不爽!
好在没人知道原主叫什么,她也不用换个名字了。
季元川夫妇震惊的看着她,宋昭奚忙收了笑意:“吃饭吧,不会有人再来抢了。”
宋昭奚前世无父无母,强势惯了,换做以前,季元川这种连妻女都护不住的软蛋她才懒得管,可如今毕竟住在人家家里,加之姚氏对自己还不错,就当是报酬了。
外面闹了许不知多久,村民们讨回了银子,口水险些将季家人淹死,这才离去。
小院儿内传来季萍萍杀猪般的惨叫声。
季婆子将季萍萍打骂到嗓子都哭哑了,直到李氏哭着跪地求饶,季婆子才停手。
大房已经吃饱了,宋昭奚端着鸡肉残渣走了出来,季萍萍晚上本就没吃东西,又挨了两顿打,见状忍不住开口道:“站住!你要端着鸡骨头去哪?”
“喂猪,你要是馋了就去猪圈排队。”
季萍萍气到崩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氏杀人的心都有了,将女儿抱回房后,回到了正堂,季家五口人对着一桌子残羹冷炙,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人生。
三房刘氏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娘,咱将那小蹄子赶出去吧。”
“你说的容易,当初不是你劝我将宋昭奚娶进来给大房那小杂种冲喜!季长风没回来就赶她走,你让村里人咋想我?”
季婆子恶狠狠地瞪了刘氏一眼,自从她三儿子和老头子从山上掉下来摔死,她便觉得这刘氏是个扫把星,要不是给她生了唯一的孙子,家里早就容不下她了。
刘氏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买通村口那个算命的胡说八道,将傻子弄进来恶心大房了!
同为女人,刘氏嫉妒姚氏生的白净好看,嫁了个能赚钱的男人不说,儿女双全,季长风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神童。小虎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却好吃懒做,一让他念书就大哭大闹。
刘氏心里不平衡,长期欺辱姚氏已经满足不了她扭曲的心理,便想了个馊主意,将那没着没落的傻子弄来,让季长风沦为村里的笑话,她心里不痛快时,还多了个撒气的。
也不知道大房走的什么狗屎运,傻子怎么就突然转了性……
刘氏想破了头也想不到,傻子内里早就换了个瓤子,可直觉告诉她,再不除掉这个傻子,她要倒霉了!
刘氏脑中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娘,长风常年不在家,要是那小蹄子背着长风偷汉子,咱们不就能赶她走了?”
季婆子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毁了那小贱人的清白,还能让季长风在村子里颜面扫地,一箭双雕!
季婆子心头还是有火,看了眼一旁的季小虎,冷冷道:“季元川那个狗娘生的杂种,这个月大房的饭钱别想要了,赶明儿县城大集,拿这钱去扯匹布给小虎做身新衣裳。”
“谢谢娘。”刘氏满脸得意,好在她还有个儿子,只要宋昭奚这事儿办好了,娘一定会对她改观。
至于那姑娘,是傻子也好,宋什么奚也罢,总之贱命一条,被她利用了也是活该,回头她会去她坟头前多烧点纸钱的!呵呵。
季长风说罢,没理会丁子俊黑了的脸,同宋昭奚一前一后回了房。
院外,丁子俊呆愣了良久,似是对于季长风这种光明正大吃软饭的行为感到难以置信。
这个季长风,真是丢他们读书人的脸!连文人最基本的气节都没有了。
丁子俊心中不屑的同时,隐隐传来了丝丝嫉妒。
若是他也能娶到个能赚钱,让自己无后顾之忧读书的媳妇儿,他早就考上秀才了。
一旁的季小虎还在捂着腿惨嚎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丁子俊嫌恶的看了季小虎一眼,被他哭的有些头痛。
担心刘氏回来同自己闹,丁子俊扶着季小虎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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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消停了。”
宋昭奚叹了口气,一旁,季长风已经让长安先回房了,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季长风坐在竹椅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的翻了翻桌上的书,道:“为什么突然给我买书?”
“想买就买了。”
宋昭奚看似无意的说道,目光却死死盯着季长风的反应。
在他面上,看不出丝毫排斥,却也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季长风叹了口气:“宋姑娘,其实你也不必如此。”
宋昭奚微微蹙眉,似是不解其意。
季长风又道:“我当初答应过你,只要你留在我们家中,替我照看着我的家人,我便许你一个我力所能及的条件,也仅仅能许给你一个条件,你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
宋昭奚见他将话挑明了,反而松了口气,笑道:“季长风,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旁人的好意?我如今待长兰长安也很好,他们只会感激我,将我当成家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呵……
季长风起身,向宋昭奚靠近了几步,狭长的眸盯着宋昭奚的眼眸,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轻笑道:“宋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随你怎么否认,在下不妨将话同你说清楚,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如今做再多,日后我能许给你的,也只有最初答应好的一个条件罢了。”
季长风并非不能接受旁人的好意,起初他觉得在某些瞬间,曾觉得宋昭奚确实还不错。
可后来发现,这姑娘心思太深,目的性太强,没必要与之深交。
虽然季长风不知道,宋昭奚对他未来能飞黄腾达的那份笃定是怎么来的,可他们之间,注定只会是微不足道的利益关系。
宋昭奚想让他将她当做真正的家人,日后像护着长兰长安那样护着她么?
自以为是!
若换做旁人,或许会感激她,可他季长风,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拿捏住,宋昭奚这点小心思令他觉得好笑。
见宋昭奚不答话,季长风这才意识到二人之间距离有些近,季长风微微后退了些,道:“宋姑娘,别白费心思了。”
宋昭奚笑道:“既然你如此笃定你不会为我所打动,那你怕什么?”
季长风懒得理她,淡淡道:“只是好心提醒宋姑娘一句,若是你执意如此,随便你。”
二人谁都没再说话,宋昭奚翻出那件未给他做完的衣裳,准备去找长兰,和小姑娘在一起时要比和季长风这块石头在一起自在的多,顺便教教她女红。
季长风见她又要出去,顺口问道:“去哪?”
“赚钱去。”宋昭奚笑道:“不努力赚钱,如何在你身上继续“费心思”呢!”
季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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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也不过是逗逗他罢了,季长风都将话说的那么清楚了,宋昭奚也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缠着他。
一整日,宋昭奚都和长兰一起做衣裳,直到晚间,季家热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宋昭奚才将衣裳收起来,回到了季长风的房里。
季小虎摔了腿的事,哪怕丁子俊有心隐瞒也瞒不住了,季小虎见到刘氏,便忍不住嚎啕大哭:“娘,我不要丁子俊教我了,呜呜呜,他只会偷懒,吃我的零食,我腿都摔断了,他还要我不要告诉你。”
一旁,丁子俊气的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刘氏心疼的抱着宝贝儿子,再也忍不住火气:“子俊,你要是不愿意教小虎就直说,在我家什么都不教,任由小虎摔断了腿是什么道理?”
丁子俊起初还好脾气的忍着,被刘氏劈头盖脸一通数落,也火了,语气不觉带上了文人的尖酸刻薄:“姨母,恕我直言,你儿子蠢笨如猪,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教他好几遍他都学不会,自己非要出去玩儿,摔断了腿怪的了谁?照我说,你也别做梦小虎读书能读出什么名堂了,还不如教他下地干活儿,也不至于将他养的又懒又馋的。”
丁子俊一番话说的季婆子和刘氏肝胆俱裂,季婆子撸起袖子便要找丁子俊算账,被季萍萍抱着胳膊拦了下来。
“奶奶,丁大哥说的都是气话,他怎么可能不教小虎念书,您还想不想来年送小虎去学堂了?”
季婆子闻言,火气消散了几分,冷冷瞪了刘氏一眼:“你这从娘家找的什么人!”
说罢,气的抱着季小虎去村子里找郎中了。
“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刘氏叹了口气,连忙跟了出去。
房内只剩丁子俊和季萍萍二人,丁子俊脸色铁青,拂袖坐在了炕上,怒道:“你们家人怎么回事?真是有辱斯文!”
季萍萍陪着笑脸道:“我奶奶和三伯母就那样,丁大哥,你别生气呀。”
季萍萍说着,贴着丁子俊坐了下来,双颊微微泛红。
“丁大哥,你,你还没娶亲呢吧?”
丁子俊看着眼前含羞带臊的季萍萍,只觉得看见一头母猪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一阵反胃,火气更大了。
凭什么季长风就能娶个能干活儿能赚钱的媳妇儿,他哪里都不比季长风差,偏偏缠着他的,是这种丑八怪。
丁子俊恼怒的推了季萍萍一把:“你这个丑八怪,离我远一点!”
季萍萍被丁子俊骂懵了,回过神来,眼眶瞬间红了:“丁大哥,我在安慰你啊,你怎么……”
“我需要你安慰?”丁子俊越看季萍萍越觉得恶心,嗤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以为你配的上我么?还是说你见季长风娶了个村姑,便妄想我能看上你?”
季萍萍:“……”
“季长风的媳妇儿虽然也不好看,人家好歹能赚钱,你能做什么?少来烦我!”
季萍萍脸色青了又白,半晌,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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