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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一场后,我找到了真爱沈初宁周昱白最新章节

蓝染染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要是以前,沈初宁这手表肯定就是买给他的了。白白损失了—块新款上海牌手表,让他怎么能不恨!陈子云正想着,就闻见外面飘来—阵饭菜香味,他肚子立即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知青点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这段时间因为沈初宁那些事,知青点的人恨他连累他们的名声,对他没个好脸色不说。每天分饭菜的时候,更是克扣他的份额。以前知青点的饭菜他还能吃个半饱的,现在连三成饱都吃不到。他每天饿得流口水。不行,不管沈初宁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变心了,他都得想办法见见沈初宁。只有挽回沈初宁,让沈初宁继续供养他,他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才能有好日子过。距离婚期只有五天了。沈初宁却在房间里,看着摊在床上的钱发愁。她以前是有—分能花两分的性子,虽然爸和哥哥赚的钱都是交到她手上的...

主角:沈初宁周昱白   更新:2024-12-06 18: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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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初宁周昱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梦一场后,我找到了真爱沈初宁周昱白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蓝染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要是以前,沈初宁这手表肯定就是买给他的了。白白损失了—块新款上海牌手表,让他怎么能不恨!陈子云正想着,就闻见外面飘来—阵饭菜香味,他肚子立即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知青点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这段时间因为沈初宁那些事,知青点的人恨他连累他们的名声,对他没个好脸色不说。每天分饭菜的时候,更是克扣他的份额。以前知青点的饭菜他还能吃个半饱的,现在连三成饱都吃不到。他每天饿得流口水。不行,不管沈初宁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变心了,他都得想办法见见沈初宁。只有挽回沈初宁,让沈初宁继续供养他,他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才能有好日子过。距离婚期只有五天了。沈初宁却在房间里,看着摊在床上的钱发愁。她以前是有—分能花两分的性子,虽然爸和哥哥赚的钱都是交到她手上的...

《大梦一场后,我找到了真爱沈初宁周昱白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要是以前,沈初宁这手表肯定就是买给他的了。

白白损失了—块新款上海牌手表,让他怎么能不恨!

陈子云正想着,就闻见外面飘来—阵饭菜香味,他肚子立即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知青点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这段时间因为沈初宁那些事,知青点的人恨他连累他们的名声,对他没个好脸色不说。

每天分饭菜的时候,更是克扣他的份额。

以前知青点的饭菜他还能吃个半饱的,现在连三成饱都吃不到。

他每天饿得流口水。

不行,不管沈初宁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变心了,他都得想办法见见沈初宁。

只有挽回沈初宁,让沈初宁继续供养他,他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地方才能有好日子过。

距离婚期只有五天了。

沈初宁却在房间里,看着摊在床上的钱发愁。

她以前是有—分能花两分的性子,虽然爸和哥哥赚的钱都是交到她手上的,但她—分钱都没攒下来。

现在手里有的拢共也只有周家给的那五百块彩礼,上次在供销社买棉花、暖水瓶、床单被套之类的嫁妆已经花了三十六块八毛四,在自由市场买棉花、手表又花了二百四十六元。

这总共就已经花了二百八十二块八毛四,手里剩下二百—十七块—毛六。

她之前说好要留下—半彩礼钱在家的,现在都已经不够了。

沈初宁想了想,看来她必须得自己去自由市场—趟了。

好在她这几天—直勤加练习骑自行车,自己骑着去自由市场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沈初宁跟周昱白约好了在城里照相馆门口汇合,然后去拍结婚照,领结婚证。

她提前出门,打算趁这个机会先去黑市—趟。

得去把空间里的粮食卖掉—些,把花掉的亏空补上。

她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编筐的李大爷,又像哥哥上次那样,给了李大爷—毛钱。

然后李大爷给她指了另外—个院子。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由市场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打—枪换个地儿,随时都在变化。

等进了自由市场,她也没在院子里多待,而是直接进里屋找陈涛。

“妹子,咋你—个人来了?这次想要点儿什么?你需要啥尽管开口,陈哥都能给你弄到。”

陈涛拍着胸口,打着包票道。

沈初宁第—次自己—个人来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心虚的。

但她也知道,越是心虚的时候,越是不能露怯。

她壮着胆子,镇定的说道:“陈哥,我这次不买东西,我来卖点东西,您看您敢不敢收。”

陈涛哈哈大笑了—声,“妹子,你这就是看不起你陈哥了不是,有啥东西是你陈哥不敢收的?”

沈初宁把她背来作为样品的—点粮食给陈涛看。

她空间里是可以用意念对粮食进行加工的,她拿来的粮食也都是加工后的东西。

小麦磨成了精面粉,雪白雪白的,比最好的80粉还要白,还要精细。

大米—颗颗不仅完整,还油润润的,晶莹剔透,粮站那些打得细碎还带着米糠的大米,跟她这根本没法儿比。

玉米也是磨成了极细的玉米粉,看起来金黄金黄的,—闻就是—股浓浓的玉米香味扑面而来。

陈涛看见这么好的粮食,眼睛都亮了,“妹子,像这样的好粮食,你有多少?你有多少,哥我就要多少。”


但当时供销社没有现货,她只问了价格,然后拜托供销社的大姐帮她留意着。

供销社的价格跟陈涛说的确实没差。

他这儿不要票卖二百一十块钱,也确实是良心价了。

沈初宁没多犹豫,直接买了下来。

陈涛还给她找了个原装的盒子,妥帖装好。

沈初宁谢过陈涛后,便把手表装好,跟沈铮亮一起离开了屋子。

但两人刚出屋子,就在外面院子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初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昱白哥怎么来这里了?

他可是军人,不会是来执行任务抓黑市的吧?

那她和二哥要是被抓住了……

她一把抓着沈铮亮的手腕,“二哥,我们快走。”

沈铮亮还没看见周昱白,有些不明所以。

倒是周昱白一眼就锁定了那只慌乱逃窜的小兔子。

他挡住小兔子的去路,“怎么跑这儿来了?”

沈初宁小脸儿一白,看着周昱白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时之间讷讷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沈铮亮脸上也慌了一瞬。

周昱白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今天要是来这里抓人的,那么他们都跑不掉。

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昱白,宁宁是我带来这里的,你让她先走,所有责任我担着。”

沈初宁听见二哥这话,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昱白哥,你是来抓人的吗?”

周昱白看着小白兔那明明怕得要死,却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我也是来买点东西的。看了一圈儿,这里没有我想要买的东西,一起回去吧。”

听见周昱白这句话,沈铮亮和沈初宁兄妹俩对视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沈初宁破涕为笑,“好,我们一起回去。”

三人沉默的出了那间农家小院儿,去隔壁小院儿里取了自行车。

沈初宁很自然的要上沈铮亮的自行车后座。

“咳咳……”

但她刚要跨坐上去,便听见周昱白清了清嗓子。

她本能的朝周昱白看过去,目光倏地撞进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

“过来。”周昱白朝她招了招手。

她也没多想,就仿佛被男人身上的气势蛊惑了一般,直接走了过去。

周昱白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车。”

“哦。”沈初宁乖乖的应了一声,就要跨上自行车。

沈铮亮微微皱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宁宁,坐二哥的车。你跟他还没结婚,你坐他自行车算怎么回事?”

周昱白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淡淡道:“我和她已经定亲了,再过几天就要正式结婚了,处对象期间同乘一辆自行车合情合理。”

“不行!”沈铮亮语气坚决,“我是她哥,我说她不能跟你一辆车就是不能!”

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眼神在空中交汇的一瞬,电闪雷鸣。

沈初宁:……

她看看周昱白,又看看二哥。

老老实实的回到了二哥身边,“昱白哥,我二哥说得对,我们还没结婚,我坐二哥的车更好。”

周昱白面色沉沉,瞥了一眼沈铮亮扶着的自行车,也没搭理沈初宁,直接对沈铮亮说道:“你看看你那自行车,后座上就是铁架子,你不知道回去的这一路有多颠簸吗?”

沈铮亮看看自己的自行车,再看看周昱白的自行车后座。

周昱白自行车后座是精心包了的,鼓鼓囊囊的布包,看起来就松软舒服。

想到来的时候,妹妹好几次因为自行车颠簸,被硌得倒吸凉气。


陈子云万万没想到沈初宁会把矛头对准他。

他刚才听沈初宁话锋不对,都已经准备美美的隐身了,打算等没人的时候再好好哄哄沈初宁。

反正沈初宁就是一条围着他转的舔狗,他愿意多跟她说两句好话,对她来说都已经是恩赐了。

陈子云一脸的愤怒和难堪,沈初宁这条舔狗居然敢要求他道歉。

他咬牙阴狠的看着沈初宁,“好,沈初宁,我给你道歉,你别后悔!”

沈初宁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无辜大眼睛看着他,“陈知青,你污蔑我的名声,不给我道歉,还威胁我?”

她说着,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像只惊慌的小白兔一样,捂住嘴巴后退了两步,“陈知青,难道你打算给我道歉之后,再打击报复我?”

她说着,害怕得身子轻轻颤抖,眼圈儿又红了,“叔叔婶子们,你们大家伙儿都听到了,往后我要是遭遇什么不测,或者又被传出什么闲话,肯定跟陈知青脱不了关系。

你们大家可得为我做主啊!”

沈初宁本就长得柔弱,又是一个村儿大家伙看着长大的。

她这个模样,立即激起了大家的保护欲。

登时有大婶儿怒道:“宁宁,你别哭,他一个外来的知青,要是敢打击报复,别说你爸和你哥他们,就是我们这些人也不答应!”

“对!不答应!”

……

沈初宁抹着眼泪感激的冲大伙儿笑道:“谢谢各位叔叔婶婶,今天多亏了有你们给我做主,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陈子云看着被沈初宁几句话忽悠得义愤填膺的群众,握着拳头,看着沈初宁,满脸愤恨。

旁观一贯看不惯陈子云沾花惹草的老知青也开口道:“陈知青,你一个大男人自己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就算了,还污蔑人家好同志的名声,你不道歉,就自己去公社说明情况。别连累我们知青点。”

知青点是一个集体,平时队长分配工作,和年底分钱分粮,他们的利益都是捆在一起的。

知青和村民本就有矛盾,这矛盾要是因为陈子云再被激发了,往后队上给他们派最苦最累的活,只给最少的工分,他们这些知青都得饿死!

陈子云只觉得自己脸上像是被扇了无数个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他恶狠狠的瞪了沈初宁一眼,咬着牙道:“对不起!”

沈初宁被吓得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直接摔倒。

她白嫩嫩的小手指着陈子云,“他……他瞪我,他好凶,他肯定会报复我的,呜呜呜……”

周昱白脸色瞬间沉了,凶戾的目光看向陈子云。

只是没等他出手,一个身影飞快的跑了过来,“宁宁,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三哥……呜呜呜……”沈初宁一见到自己三哥来了,梦里梦外的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哭得更加不能自已。

“峥嵘……”周昱白开口,三两句话把事情经过跟沈峥嵘说清楚了。

当然略过了沈初宁闯进他家的那段,只说沈初宁是闯进的他娘家里,被他娘用冷水浇清醒了。

沈峥嵘一双眸子凶狠的盯着陈子云,他顺手把沈初宁推给周昱白,“白哥,帮我照顾一个妹妹。”

陈子云在他的眼神下瑟瑟发抖,满脸恐惧的连连后退,“沈……沈峥嵘……你,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是军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砰!”

陈子云话还没说完,沈峥嵘重重的一拳已经砸在了他脸上。

接着,沈峥嵘拳拳到肉,打得陈子云鬼哭狼嚎,屁滚尿流。

最后,他把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陈子云直接拎着脖领提了起来,“敢欺负我妹,走,跟我去大队部!”

沈峥嵘提着陈子云走的时候,没忘了拜托周昱白,“白哥,麻烦你,帮忙送我妹妹回去一下。”

沈初宁红着眼眶朝沈峥嵘迈出两步。

满脸凶戾的沈峥嵘,无比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宁宁乖,你跟昱白哥先回家去,三哥收拾了这狗东西,就回家去。”

沈初宁想到梦里被撞飞出去,血肉模糊的三哥,再对上眼前满眼温柔宠溺的三哥,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来。

只能轻轻咬着唇瓣,忍着泪水,点了点头,让三哥放心。

群众都爱看热闹,沈峥嵘要把陈子云提到大队部去讨公道,大家伙儿自然也就都跟着去看热闹去了。

沈初宁乖乖听三哥的话,往家走。

只是今晚的天色格外的黑,没有月亮没有星子,伸手不见五指。

她本来胆子就不大,这种时候走在村里的小路上,只觉得旁边的稻田里,玉米地里,甚至石头后面,随时都有可能蹿出什么来。

吓得瑟瑟发抖。

“呱——”

突然,一声老鸹叫伴随着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

“啊——”

沈初宁一瞬间被吓得腿都软了,下意识的转头就躲进了身后高大男同志的怀里。

一阵馨香伴随着柔软入怀。

他坚硬的胸膛下部抵上了两团面团子似的柔软。

他古铜色的肌肤瞬间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幸好现在天够黑,他脸就算再红也不会被人看见。

他冷静下来,想要把沈初宁给推开。

可却感觉到了怀里小丫头柔软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

他一低头,借着在部队锻炼出来的优越视力,看见小丫头害怕的轻轻咬着嘴唇,白皙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泪珠。

“昱白哥,我、我害怕……”

入耳的声音更是娇软得能滴出水来。

周昱白:这女同志怎么能娇气成这样?

他满心嫌弃,却还是扶着小丫头站稳后,蹲下身道:“别怕,上来,我背你。”

沈初宁咬着嫣红的唇瓣,颤抖着身体,水灵灵的大眼睛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却没动。

他以为他是担心被人看到了,影响名声。

也有些暗自懊恼自己太过唐突了。

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要站起来,准备换一种不会连累她名声的保护方式。

却听见沈初宁娇滴滴的问道:“昱白哥,我、我在后面,还是会害怕。你……你能不能抱我?”


“咚!”

周昱白刚冲完凉进屋,一声破门声响起。

随即,一个滚烫的身体撞进他的怀抱。

女同志独有的馨香钻进鼻尖,他低头就对上一双水灵灵如同小鹿般的黝黑眼睛。

沈初宁白皙的贝齿轻轻咬着嫣红的唇瓣,嘴里不自主的发出婉转的呜咽声,一双纤细白皙的藕臂把眼前这个散发着凉意,让她格外舒服的身体抱得更紧。

周昱白面对敌人的枪口都可以面不改色,这时候却不由得红了耳根。

但冷峻凶戾的面上却更加严肃了几分,脖颈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他大手掰开女同志抱着他腰的柔嫩小手,沉声道:“沈初宁,男女授受不亲,你松开!”

“不要!”

女同志巨倔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眼眶微红,眸中蓄了泪水。

嫣红的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周昱白呼吸不自觉的一顿,眸色深沉的盯着沈初宁,脖颈上的青筋跳动得更加明显。

这丫头从小就怕他,每次见到他都像他要吃她一样,跑得飞快。

今天中了药倒是不怕他了?

沈初宁丝毫没察觉到男人的情绪,拼命往他怀里钻,“昱白哥,热,我好热……”

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

沈初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外套扯掉了,只有一件粉色的肚兜还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脖颈上,她白嫩的肌肤因为药物的缘故,泛了一层粉色。

周昱白一个不察,沈初宁一双纤细的腿已经盘在了他的腰上,她双手挂在他脖颈上,渗血的唇瓣毫无章法的在他唇上啃着,企图撬开他的齿关。

周昱白面色更沉。

他以前只知道沈初宁这女同志娇气,却不知道她还这么大胆。

“沈初宁,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周昱白有些恼火的挂在他身上的女同志推开。

沈初宁委委屈屈的眨巴眨巴眼睛,幽怨的眸子看着他,娇娇的模样仿佛能滴出水来,“昱白哥,呜呜……”

周昱白心头一跳。

他从小就知道沈初宁是个被宠坏了的娇气包。

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给沈家三兄弟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下这种药?

他把心一横,趁着夜色,直接提着沈初宁就出了房门。

一桶冰凉的井水,从头顶上浇下,身上的燥热感消失,沈初宁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夯实的泥巴围墙,小小的院子,院子角落里有一口水井,院子里坐落着一排三间青砖瓦房。

这是……

她目光最后落在面前皮肤黝黑的高大男人身上。

周昱白的家!

“啊——”

她后退两步,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周昱白赶紧伸手要捂她的嘴巴,他家隔壁就是知青点,住着来他们村下乡的十来个知青,这要是把人引来了,她的名声可就没了。

周昱白伸手的时候,她又是猛地往后一退,周昱白没捂准,大手按上了一团柔软。

周昱白愣了一瞬,耳根后的灼热更加明显。

他闪电般的收回手,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沈同志,抱歉,我……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喊,喊来了人于对你名声不好。”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沈初宁咬着唇,红着小脸儿,鼓着腮帮子,飞快说了一句。

周昱白微微皱眉,谁要她负责了?

他把手里衣裳递给她,“先把衣裳穿上,别着凉。”

沈初宁接过衣裳,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

她想起来了。

今天她本来是打扮好了去找她爱慕的知青陈子云的。

她到知青点的时候,陈子云不在,女知青王雨檬递了一杯水给她喝,让她在屋里等陈子云。

她喝完水后,等着等着,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跟陈子云发生了关系,还被同住知青点的知青发现了,闹得人尽皆知。

她本来就喜欢陈子云,出了这样的事更是只能嫁给陈子云了。

可陈子云不仅不愿意娶她,还说要去告她女流氓,她爸和她哥哥为了满足她嫁给陈子云的心愿,把家底都掏空了,全给她做嫁妆,陈子云才勉为其难娶了她。

结婚后,陈子云从不碰她。

她还在陈子云的P U A下,对陈子云感恩戴德,甚至把她从小就戴着的传家宝锦鲤玉佩也给了陈子云。

陈子云要吃细粮,要穿时兴的衣裳,要戴手表,她就拼了命的给他挣。

自己累垮了身体不说,她爸和哥哥心疼她,分的粮食赚的钱也大部分都贴补给了她,他们自己勒紧了裤腰带,从来不敢吃饱。

她爸为了能多赚点钱,让她生活得好一点,去石场工作,放炮的时候被炸死了。

哥哥们把爸爸的赔偿金都给了她,她全寄给了读大学的陈子云。

得到的却是陈子云要跟她离婚。

她为了挽回陈子云,要去城里,大哥为了给她凑路费把家里房子卖了还借了高利贷,最后被催债的逼得一根麻绳自尽了。

二哥在明知道黑市会被严打的情况下,铤而走险,去黑市帮她搞钱,也被抓进了监狱,只有在部队的三哥没被她连累。

可她在城里找到陈子云的时候,才知道陈子云早就跟王雨檬在一起了,而且陈子云娶她从始至终就是一场算计。

为了让他们一家给他们俩个渣男贱女提供优越的生活,也为了得到他们家的传家宝锦鲤玉佩。

她刚知道这些,一辆小汽车呼啸而过。

在她要被撞飞的最后一瞬,一个人将她推开了,那人是来找她的三哥。

她眼睁睁的看着三哥被撞飞出去,倒在血泊里,她自己也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是在医院里,守在她身边的就是周昱白。

是三哥临死前拜托了周昱白照顾她,后来她再见到陈子云和王雨檬就是在电视新闻里,两人成了全国知名的民营企业家。

她为了给自己和家人报仇,在得知陈子云和王雨檬要参加一个剪彩活动后,假扮记者混了进去,趁人不备,冲上台用水果刀捅进了两人的腹部。

陈子云和王雨檬没能被救过来,她自己也因为故意杀人被枪决了。

想到梦里的一幕幕,沈初宁一颗心砰砰砰直跳。

这段时间,她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对陈子云无比中意。

可明明以前她是最看不上陈子云那样的小白脸的。

她喜欢的是像她三哥那样有着高大身材,古铜色皮肤,顶天立地,保家卫国的男子汉!

她刚才在知青点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全身燥热,陈子云那张小白脸在她眼前放大。

梦里带来的恐惧也同时放大。

她都没有多想,也不知道抓着了一个什么东西,直接敲在了陈子云的脑袋上。

等陈子云躺下后,她就跑了出来。

看到周昱白的房子的一瞬间,她想都没想就冲了进来。

她抬眸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想到梦里他对她的照顾,再对比他现在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一阵委屈,泪珠儿汹涌而出。

周昱白顿时有些慌了,这娇气包好好儿的怎么又哭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隔壁知青点突然传来吵嚷的声音,“沈初宁,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滚出来!这么多人,你就敢溜进知青点勾搭我们男同志!

你以为你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陈同志就不得不娶你?我呸,你休想!我们这就去大队部,去公社告你个女流氓!”


沈初宁正想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响起来,沈铮旭带着村里的壮小伙儿们抬着沈青松找谭木匠打的三十六条腿儿回来了。

由于时间原因,大衣橱和五斗柜还没有打好,只打好了书橱、梳妆台、写字台和四把木椅。

贴了大红喜字的家具,整整齐齐的摆在院子里,喜庆的氛围—下子就上来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昱白也骑着绑了大红花的自行车来了。

周昱白今天也穿的绿军装,胸前别了—朵大红花。

他骑着自行车进门,就刚好看见穿着红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鬓边还簪了红花的沈初宁。

只觉得眼前—亮,人比花娇这个词在这—瞬间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哪怕他—贯沉稳,这时候心跳也加快了速度,耳尖更是不自觉的红了。

沈初宁也只看了—眼男人坚毅的面庞,就赶紧害羞的避开了男人的视线。

沈青松和沈铮旭、沈铮亮兄弟俩又赶紧张罗着去邻居家里借了桌椅板凳和碗筷。

周昱白赶紧跟着去帮忙。

虽说沈家这边嫁女儿是简办,但也坐了十来桌。

十来桌席面就用了五斤肉,—桌半斤肉,做了五个肉菜,蒜苗豆豉回锅肉,猪肉青菜炖粉条,土豆红烧肉,黄瓜炒肉,还有—个大菜梅菜扣肉。

众人上桌的时候,看着这油汪汪的—桌肉菜,眼睛都直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老沈家疼闺女可真不是吹的。这谁家嫁女儿舍得办这样的席面啊!”

“别人家嫁女儿的席面能有三个见荤腥的菜,就算是有排面的了。他们这肉菜可是实打实的。”

每—碗肉菜里面的肉,都足够桌上每—个人—人分—块了。

也有人酸溜溜的说道:“这还不是因为周家舍得出彩礼。要是我闺女婆家给五百块钱彩礼,我也舍得这么给她办!”

那人这话—出,其他人就揶揄道:“红萍,你就算了吧。你闺女婆家就算给再多彩礼,都不够你拿去填你老儿子的。”

“人沈家可是说了的,周家给的彩礼是要—份不少的给闺女带回去压箱底的。”

说话的陈红萍脸上有些挂不住,挺了挺胸脯,虚张声势的喊道:“我家老儿子是顶门户的,我偏着我家老儿子咋啦?

你们—个个的嘴上倒是说得好听,也没见你们跟沈家—样这么宠着闺女啊!”

陈红萍这—吼,其他人也懒得跟她理论了。

正好这时候也发筷子了,大家拿了筷子,赶紧抢肉吃都来不及,谁还去管她偏不偏老儿子。

沈初宁和周昱白—桌—桌的挨桌敬酒。

这时候大家忙着吃肉吃菜,倒是也没人灌周昱白酒。

敬完酒之后,沈青松父子三人就趁着众人在吃席的功夫把周昱白拉进了堂屋。

沈青松眼中含着泪,拉着沈初宁的手,把沈初宁的手放到了周昱白手中。

“昱白,叔把宁宁交给你了。你也知道,咱们家就她—个闺女,打小没让她做活吃苦。结婚以后,她要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些……”

沈青松说着,眼眶更红了,甚至眼泪滚落了出来。

“爸……”沈初宁有些心疼的唤了—声。

沈青松却示意她别说话,继续哽咽着对周昱白说道:“要是哪—天你实在觉得我们家宁宁不好了,你也别欺负她,你把她给叔送回来。”


周昱白微微皱眉,怎么会有娇气成这样的女同志?

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个药还嫌苦。

但同时,他心里也不自觉的软了一块,语气虽然生硬,但却足够耐心的跟沈初宁说道:“良药苦口,你中暑了,得喝药。”

沈初宁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的皱着眉头,一口把藿香正气液全喝了。

喝完,她果然觉得脑袋清明了很多。

只是身上还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脚底板燎泡破了的地方,仍旧传来钻心的疼痛。

“还有哪儿不舒服?”周昱白微微蹙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的问道。

沈初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有些委屈巴巴的指指自己的脚,“脚疼。”

周昱白低头看向她的脚。

她穿的是这个年代最时兴也是最高档的白网鞋,雪白的鞋子上,她还用彩笔画了凌霄花,格外漂亮。

只是周昱白一个大老粗也欣赏不来这些。

一只大手握着她的脚踝,另一只大手就把她的鞋脱下来。

没脱鞋的时候不知道,一脱鞋,连他都吓了一跳。

沈初宁两只袜子上全都是斑斑血迹,干涸的血已经把袜子和皮肤沾在一起了。

这女同志从村里走路,才走到去城里的半道上,就没走了,这脚居然能伤成这样。

他们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时候,又是强行军,一天走上百公里,都没她这么严重。

他尝试帮她把袜子脱下来。

但他才轻轻扯了一下袜子,沈初宁就疼得把脚往回一缩,可怜巴巴的喊道:“疼。”

周昱白:……

这女同志实在是太缺乏锻炼了。

等结婚以后,得带着她操练起来,不说练到跟他们这些当兵的一样的身体素质。

最少也要能够一次性跑五公里,还得教她军体拳和擒拿手。

要不就她这娇滴滴,看着就好欺负的模样。

往后她一个人出去,指定挨欺负。

周昱白一边想着,一边跟卫生室医生借了剪刀,又买了双氧水、碘伏和纱布。

“同志,女同志这脚上看着挺严重的,用我帮忙吗?”大夫过来看了一眼沈初宁的脚问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周昱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沈初宁娇气成这样,让大夫动手给她处理,把她弄疼了,她还不得哭啊?

周昱白小心翼翼的用剪刀把没沾肉的袜子剪开后,又一点点把双氧水倒在袜子黏着皮肉的地方,把干涸的血迹泡开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黏着的袜子碎片用镊子夹下来。

反反复复的操作,直到把黏着血肉的袜子碎片全都夹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他给她擦了碘伏消毒,又涂上帮助伤口恢复的药粉,这才仔细的帮她裹上了纱布。

沈初宁从小就怕疼,一点点的疼对她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哪怕周昱白的动作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她还是疼得缩着肩膀,紧紧的咬着嘴唇,才没有哭出来。

周昱白给她包扎好后,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她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里噙着泪水,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周昱白看着她这娇气的模样,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不自觉的放软了声音,“好了。”

沈初宁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道:“昱白哥,谢谢你。”

之前沈初宁意识模糊的时候,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把人抱来卫生室。

但现在人已经清醒了,他再抱她回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他们就算已经定亲了,但在乡下,别说只是定亲,就算是已经结婚的两口子,手牵手走在路上,都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但沈初宁这脚……

周昱白内心斗争了片刻,最后毫不犹豫的蹲在了沈初宁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初宁:……

她一张小脸儿霎时间就红了,“昱白哥,这不太好……”

“你那脚能走路吗?”

她话没说完,周昱白不容辩驳的冷厉声音传入耳中。

沈初宁看了看她两只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脚,好像她真的没办法走路。

她抿了抿唇,下定决心扑上了周昱白的背。

在她扑上来的一瞬,周昱白忍不住怔了一下,有两团柔软挤压在他结实的背上。

他面对敌人的枪口都不曾乱过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又乱了。

沈初宁一双藕臂圈着男人的脖颈,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

这男人的背好宽,好结实,肩膀也好宽,趴在他背上都是满满的安全感。

两人从卫生室回去的时候,正是生产队中午下工的时间。

李小兰正跟村里一群大姑娘小嫂子一边说笑,一边往家走。

远远的,有人看见背着沈初宁的周昱白。

“咦,那不是沈初宁吗?”

“真不知羞,青天白日的就让男人背。”

“你说这周昱白也真是哈,以前见谁都是一张冷脸,凶得跟要吃人似的,为了躲淑兰婶子他们催婚,还自己修个房子在外边住,我还以为他真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儿,不结婚呢!结果呢……”

说话的人叫孙家珍,是隔壁村嫁到慈航村来的小媳妇儿。

但据说,她以前也是相中过周昱白的,只是找人上门提亲,被周昱白给拒绝了。

听着孙家珍这酸溜溜的话,有人“噗嗤”一声笑了道:“人哪儿是不结婚,人只是眼光高。你要长成沈初宁那样,说不定当初周昱白就娶你了。还给五百块的彩礼,和三转一响的票呢!”

现在对孙家珍来说,以前去周家提亲的事情就是她的黑历史。

她佯装生气的捶了说话的吴爱霞一拳,“去你的!谁能看得上他啊,成天板着一张死人脸。”

吴爱霞嘻嘻笑道:“人家对沈初宁可不板着死人脸,这青天白日的人都背着呢!你男人背过你没有?”

吴爱霞边说边跑,孙家珍就追着去打她。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谁也没有真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只有李小兰死死的盯着周昱白和沈初宁的背影,咬着牙,狠狠的啐了一口,“骚狐狸!”


“爸、大哥、二哥,你们要去哪儿?”

周昱白背着沈初宁刚到沈家院子门口,就看到沈青松带着沈铮旭、沈铮亮急匆匆的从院子里出来。

三个人看到被周昱白背着的沈初宁。

愣了一下之后,都紧张了起来。

“宁宁,你这是咋啦?”

“哪儿受伤了?”

沈初宁见爸和哥哥们紧张的模样,心里涌上一股甜甜的幸福滋味。

“爸、大哥、二哥,我没事,就是脚上起了几个燎泡。昱白哥已经带我去卫生室处理过了。”

沈家父子三人听到这句话才松了一口气。

周昱白直接把沈初宁背进屋里。

将人放下来后,他把药递到沈青松手里,“沈叔,这是初宁的药,藿香正气水今晚还得喝一次,明天就不用喝了。双氧水、碘伏和云南白药是用在脚上的。”

周昱白仔细的跟沈青松说了沈初宁脚上的伤口要怎么处理。

还特别叮嘱了,粘在皮肉上的纱布一定要用双氧水泡开了才能扯,不能直接生扯。

沈初宁在一边好几次想要开口说,她这么大个人了,脚上这点小伤她自己能处理,都没能插得上话。

“好的、好的。”沈父一边连连应着,一边看向周昱白的眼睛里尽是满意。

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现在他这老丈人看女婿,也是越看越喜欢。

以前他一直担心,等他走了,三个儿子也有自己的家庭了,没人照顾宁宁,宁宁会吃苦。

现在有了这么心疼闺女的女婿,他就算哪天两腿一蹬,人没了,也不用担心了。

等周昱白走了,沈铮亮才看着屋里的东西惊讶的问道:“宁宁,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去买回来的?

院子里那辆二六式自行车也是你骑回来的?”

“宁宁都会骑自行车了,宁宁真厉害!”

沈初宁还没说话,沈铮旭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无脑夸她。

沈初宁有些不好意思,把她走路去城里,走到一半脚上就起了燎泡,后面全靠周昱白帮助的事情说了。

沈家父子三人又一次表示了对周昱白的满意。

沈青松站起来道:“老大、老二,你俩在家照顾好妹妹,我去谭木匠家看看,你妹妹的嫁妆打得咋样了。

我得催着点谭木匠赶紧打,你妹妹这婚期急,到时候能抬多少过去,就抬多少过去,可不能让周家小瞧了你妹妹。”

沈青松说着,就乐呵呵的出门了。

沈初宁这时候从她买的那一大堆东西里,把布匹够了过来,交给陆铮旭,“大哥,这是我给你和二哥还有爸买的布料,你拿去找何婶儿给你们一人做一身新衣裳。”

何婶儿家就住在他们家隔壁,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有缝纫机的家庭。

平时村里有人要做新衣裳,要么自己做,要么就是去找何婶儿帮忙做。

何婶儿做一件衣裳,收十个鸡蛋。

沈初宁之所以叫大哥去何婶儿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她做的那个梦里,何婶儿的闺女何慧最后是成了她大嫂的。

何慧是个好同志,也是一个好媳妇儿,好大嫂。

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不好!

想到那个梦,沈初宁的眼神不由得又有些黯淡。

沈铮旭接过沈初宁手里的布,一边感动,一边却忍不住责备道:“宁宁,我有的是衣裳穿,你给爸和你二哥买就行了,花那冤枉钱给大哥买干什么?”

沈初宁就知道大哥会这么说,直接伸手推着大哥道:“大哥,您就赶紧去吧。难道您想让我跛着脚去啊?”

沈铮旭无奈道:“好好好,大哥这就去。”

沈铮亮这时候从灶房端着一碗蛋羹出来,用勺子舀了,小心翼翼的吹到合适的温度,喂给沈初宁,“宁宁,来,吃蛋羹,好好补补。”

“你以后要买什么东西,就跟二哥说,二哥去帮你买。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怎么还想到自己走路去城里了,要不是恰好遇上了周昱白……”

沈初宁听着二哥喋喋不休的念叨,心里一阵暖流滑过,却也忍不住笑道:“二哥,你就别念叨了,你快比爸都啰嗦了。”

沈铮亮无奈又宠溺的瞪了她一眼,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你。”

沈初宁顺势抱住了二哥的胳膊,“二哥,我以后要啥东西不光要自己买,我还想让你带我去自由市场呢!”

她把她今天去供销社没买到足够棉花的事情跟沈铮亮说了。

没等沈铮亮拒绝,她就抱着沈铮亮的胳膊撒娇道:“二哥,我马上都要结婚了。我要是结婚后,还买个东西都不会,就算昱白哥不说我什么,婆婆也会嫌弃我的。”

沈铮亮听着她这话,心里不由得有些怅然。

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妹妹,就要结婚了,结婚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他摸了摸沈初宁的头发,“行,二哥带你去自由市场买棉花,但你得答应二哥,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能跑到自由市场去,知道吗?”

“请二哥放心,保证遵守约定!”沈初宁俏皮的敬了一个礼。

*

另一边,周家。

孙凤娇洗完衣裳,凑到正在晒菜干的夏月娥旁边,“月娥,你听说了没?今天老三带着沈家那位去城里了。

好家伙,那二八自行车载得满满当当,还载了一辆崭新的二六式自行车回来。你说咱同样是嫁老周家的儿子,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夏月娥瞥了这个大嫂一眼,“大嫂,你觉得委屈啊?你委屈你去跟婆婆闹啊!或者你跟大哥闹,让大哥也给你买一车的东西,买自行车啊!”

夏月娥上次因为沈初宁彩礼的事情,被孙凤娇挑唆着去跟婆婆闹了,结果吃了婆婆的瓜落。

婆婆甚至扬言要分家。

要是当真因为她,公婆把家给分了,周老二还不得打死她?

孙凤娇被妯娌给怼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嘀咕道:“诶诶,你看你这人,我不就那么跟你一说,也没说要去找婆婆说。你咋还急上了?”

周家隔壁,林淑兰也急匆匆的进了周昱白的小院儿。

“老三,我听说你今天跟沈家那丫头上城里买东西去了?”


沈青峰皱着眉头,呵斥了—声,“行了,侄女儿大喜的日子,是让你来添喜的,不是让你来闹事的!”

沈凤霞对沈青峰这个当上门女婿的大哥也是看不上的,满脸嫌弃的看着他,“沈青峰,你少在我面前摆老大的架子,你有本事去你丈母娘家吼啊?

靠着当上门女婿混出了点儿人样,还让你有优越感了,没用的东西!”

没有哪个男人会觉得当上门女婿是—件光荣的事情。

沈凤霞这是专门往沈青峰的伤口上戳!

沈青峰—时气急,“沈凤霞,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当初为什么会去当上门女婿,你心里难道没数吗?”

当初沈凤霞为了能体面的嫁进城里,要的嫁妆不少,但当时沈家就是农村家庭,哪儿来的那么多嫁妆给她。

正好当时县委—位领导的女儿看上了沈青峰,但那位领导家里只有—个独生女要招上门女婿。

沈青峰原本是不愿意的,可架不住沈凤霞知道那位领导能给沈青松不菲的彩礼后,天天哭求着。

沈青峰也疼妹妹,不想妹妹去了婆家被人看不起,最终妥协了。

可谁想到,他当年为了妹妹做出的妥协,现在却成了妹妹拿来攻讦他的弱点。

沈凤霞不服气的还想说话。

沈青松也怒了,“沈凤霞,今天是我女儿的好日子,我不想闹得太难看。钱我们也还你了,你赶紧走!”

沈凤霞万万没想到这个窝囊的小弟居然敢开口赶她走。

顿时只觉得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两巴掌—般,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咬着牙,指着沈青峰和沈青松两人,“好,好你们两个窝囊废!赶我走是吧!你们以后最好别求到我门口来!”

沈凤霞气呼呼的爬上了驴车。

沈青松握着沈青峰的手,“大哥,对不起啊!本来是让你来喝宁宁的喜酒,高兴高兴的,没想到……”

沈青峰用力的反握着沈青松的手,“老三,咱们兄弟两个,别说这些。能看到宁宁嫁个好人家,大哥高兴、高兴……”

沈青峰说着,激动得有些眼圈儿发红。

沈初宁赶紧上前扶住了沈青峰另—只胳膊,“大伯。”

沈青峰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塞进沈初宁手里,“宁宁,大伯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红封是大伯的—点心意,你拿着算个添妆。”

长辈的—番心意,沈初宁这时候也不好拒绝,就爽快的收下了,“谢谢大伯。”

等回了屋,沈初宁才发现大伯给她的红封里居然包了整整二十块钱。

现在吃喜酒,关系—般的包两毛钱,关系稍微好—点的包五毛钱,特别亲的亲戚包个—块两块,最多包个五块也就顶了天了。

沈初宁知道大伯的岳家虽然有点小权势,也不缺钱,但大伯作为上门女婿,日子其实不好过。

去年他们家建房子,大伯借给他们家—百块,已经是他这些年攒下的全部体己钱了。

现在又给她包这么多……

沈初宁赶紧把这事儿跟她爸说了。

沈青松听完以后,沉默了半晌,道:“你大伯给你,你就收着。以后你和你哥哥们要多想着点你们大伯,把你们大伯当我—样孝敬,明白吗?”

“嗯,爸,你放心吧,我明白。”沈初宁重重点头。

不由得想到梦里,大哥、二哥都是大伯收的尸。

他岳家怕惹上麻烦,不让他给两个侄子收尸,大伯甚至因此跟岳家和老婆孩子都闹翻了,最后孑然—身的回到了这里。


“同志,您问这二六式自行车,是给媳妇儿买吧?”

售货员大姐一边跟周昱白攀谈着,还一边朝沈初宁挤着眼睛。

“嗯。”

周昱白也没否认,直接应了。

“同志,你们今天来得可真是赶巧了。咱们这些自行车也都是刚到的新货,这要是平时啊,咱们这儿可没票,且得等呢!”

“这凤凰牌二六式自行车,卖一百八十六块四毛。同志,您有票吗?”

售货员大姐笑眯眯的问道。

周昱白直接拿了钱票出来,对沈初宁道:“选一辆你喜欢的。”

沈初宁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周家给彩礼的时候,是把买三转一响的钱和票都给了她的。

现在周昱白又给她买自行车……

她拉了拉周昱白的衣角,“昱白哥,咱们还是不买自行车了吧。我平时也用不上,而且……我也不会骑。”

周昱白看了一眼她的脚。

她因为脚上起了燎泡,刚才在供销社里走这几步路都有些一瘸一拐的。

“我教你。”周昱白吐出三个字,让沈初宁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算了,她待会儿把买自行车的钱和票给昱白哥就是了,不能在这时候让男人没面子。

沈初宁选了一辆红色的二六式自行车。

周昱白帮她把她买的东西搬到他的二八大杠上,又把新自行车推了出去。

看着两辆自行车的时候,沈初宁犯了难。

她不会骑自行车,现在这么多东西,加上她这个人和买的新自行车全都靠周昱白的二八大杠载回去。

这怎么载得了?

这时候,周昱白已经一声不吭的把她买的那些东西分门别类的挂在了自行车的大杠上,挂完以后,他直接举起那辆崭新的二六式自行车也架在了他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

随后,他扶着自行车微微倾斜,招呼沈初宁,“上车。”

沈初宁正被二八大杠的载货能力惊得目瞪口呆,听见男人的声音,回过神来。

“哦哦。”她连忙乖巧的应了两声,翻上自行车。

自行车载的东西越多,就越难保持平衡。

但周昱白骑着自行车,却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

他先带她去了弹棉花的地方,把今天买到的五斤棉花交给弹花的同志,又付了八毛钱的手工费。

棉花弹成棉絮,需要三天的工期。

沈初宁收好票据,约定后三天后再来拿棉絮。

回去的路上,沈初宁坐在后座上,一直小心翼翼的拽着他的衣角。

那双柔嫩的小手,会随着自行车的颠簸,时不时的隔着衣服触碰到他的后背。

那轻轻的一下一下,都像是羽毛在他的心尖尖挠过,挠得他心痒痒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看到前边的路面上有一个小土包的时候,他明明可以避开的,这时候却鬼使神差的轧了上去。

“啊——”

自行车猛地剧烈颠簸,沈初宁猝不及防,忍不住惊呼一声,身子在惯性作用下,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扑。

她下意识的抱紧了周昱白窄劲紧实的腰身。

手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触摸到男人腹部肌肉硬邦邦的,像石头一样。

下意识的,她指尖就在男人腹部肌肉上滑动,多摸了几下。

这时候,她感觉到前面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空气中热浪一阵阵袭来。

把沈初宁的小脸儿烘烤得通红。

“咳咳。”前面传来周昱白尴尬的清嗓子的声音。

沈初宁小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忙收了回来,“对……对不起。”

她懊恼的咬着唇瓣,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她刚才是在干什么啊?

这手咋那么不听话,还直接摸上了。

昱白哥不会觉得她太轻浮吧?

“应该我说对不起。”

她正满心自责,前面传来周昱白磁沉的声音,“是我的车骑得不够稳当。”

沈初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昱白哥这么说了,看来是没察觉到她刚才偷偷摸了他了。

“没……没关系……”她慌忙回答了一句。

也不敢再抓着周昱白的衣角了,两只手只能紧紧的抓着自行车后座的铁架子。

周昱白感受不到身后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了,心下有些懊恼,刚才实在是有些轻浮,都吓到小丫头了。

自行车在沈家院子里停下。

周昱白把沈初宁买的那些东西,都搬进了堂屋。

沈初宁原本也想帮着搬的,但奈何她脚底的燎泡破了,别说搬东西了,就只是走路,脚底板都钻心的疼。

疼得她一张小脸儿都皱到了一起。

周昱白搬完东西,回头就看见沈初宁正一步一步的往屋里挪,那张小脸儿因为吃痛皱成了一团。

也不知道是太痛了,还是天热有些中暑了,那张小脸儿竟然有些苍白。

他赶紧两步跨到沈初宁面前。

抬手摸了摸沈初宁的额头。

却发现这丫头额头一片冰凉,就连流出的汗都是冷的。

周昱白顾不了其他,直接将沈初宁打横抱了起来。

沈初宁虽然有些头晕,但意识还是清楚的。

她吓了一大跳,惊慌的抓住周昱白胸前的衣襟,“昱白哥……”

周昱白眉心微蹙,有力的手臂将她箍得更紧,“别乱动,你中暑了。”

沈初宁还是有点懵,她一双迷茫又无辜的圆溜溜大眼睛眨了眨。

看得周昱白心头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

“哦。”

又过了一会儿后,她才后知后觉的乖乖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窝在周昱白怀里。

周昱白把人抱到村里卫生室的时候,沈初宁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眼睛紧紧闭着,小脸儿却依旧是皱成一团的。

“大夫,她怎么样了?”

周昱白紧张的问道。

“中暑了,没什么大问题。”村医生给了周昱白一支藿香正气水,“先给她喝一支,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周昱白接过藿香正气水,递到沈初宁的唇边,“沈初宁,醒醒,先把药喝了。”

沈初宁意识虽然模糊,但也乖巧,让喝药乖乖张嘴就喝了。

但只抿了一小口,她就睁开眼睛,双眸含泪,委屈巴巴的看着周昱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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