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白如雪的脸庞被酒意熏红,神态看似迷离,但薛酌知道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本来喝酒是为了消愁,他倒好越喝越清醒。
他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放今天常溪临走前和他说的话,生平头一遭被姑娘这样对待,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不甘、愤怒、挫败......
突然,沈樾出现在薛酌的视线中。
他一手撑着矮榻上的木质把手坐起来,一手闭眼揉着发胀的眉心,声音沉冷,“你怎么来了?”
沈樾跨过地上凌乱堆放的酒坛子,一屁股坐在了薛酌旁边,“嘿,不是你给我传信让我回来,不然我才不会着急忙慌的赶回来。”
“薛宴清,你这说得真没良心。”
下一刻,他惊讶的出声道:“我的天啊,宴清你脸上的巴掌印,是谁呀,胆子真大居然敢打你。”
云影和云洄就站在旁边就这么看着沈樾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们的嘴角抽了抽。
沈樾还拿出自己的手掌去和薛酌脸上的巴掌印对比,“宴清,打你的不会是个姑娘吧,你看你脸上的巴掌印只有我的手掌一半大。”
接着,他用更加夸张的语气说,“宴清,你究竟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惹得人家下这么重的手去打你,瞧你脸上的巴掌印这么清晰,这么......”
薛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眼神顷刻全部化作锋利的刀刃。
沈樾立刻噤声了,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沈修明,你再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试试。”薛酌声音冷如冰窟。
沈樾,字修明。
“行,我不装了。”沈樾面上嬉皮笑脸的。
他还伸出手指去碰了一下薛酌脸上的巴掌印,旋即义正言辞的说道:“宴清,你可真是一个禽兽,要我说常姑娘打你这四个巴掌你可一点都不冤枉,全赖你自己活该。”
“人家姑娘稀里糊涂被云影那傻大个扛过来给你当大夫看病,你倒好转头占了人家的清白之身,常姑娘碰上你真是倒了大霉。”
“你还想让人家嫁给你,虽然宴清你这个认错的态度是好的,但人常姑娘有一句话没说错,你自以为的对她好,有没有想过人家压根就不愿意。”
云影和云洄站在角落里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小侯爷这一字一句都是在往他们公子的心上插刀啊,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初生牛犊不怕虎。
薛酌薄唇轻启,狭长的凤眸微眯,射出凛冽寒光,“沈修明,嘲讽够了吗,那就给我闭嘴。”
男人不想再听沈樾这番伤口撒盐的戳心窝子话。
“嘿,你薛宴清从上到下就属你这张嘴最硬。”沈樾翻了个白眼,“明明心里耿耿于怀,却还故作洒脱的放人家走,现在心有不甘的在这里喝闷酒消愁。”
沈樾毫不留情戳穿了薛酌内心的遮羞布,“薛宴清,你就承认吧,如果不是你心里对人家起了心思,换做旁人你会对她说要娶她这种话吗,只怕你早就负责的将人打发走了。”
薛酌半阖上眸子,乌黑长睫在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神色淡然如水,眸色深沉如墨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叫人猜不透看不破。
只有掩在衣袖下的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节上重重划过,险些要出血了。
“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宴清你自己挑头担子一头热,常姑娘可不愿意。”沈樾摇着折扇,感慨道,“你薛宴清也有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