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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悄然变化许世彦苏安瑛

许世彦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在山里遇见了黑瞎子,怎么样才能保住命?有人说绕着圈跑,把黑瞎子绕懵了。呵呵呵,别说有黑瞎子在后头撵了,就算没有,那树林子里头草木丛生、枯枝倒木遍地,让人在里面跑个试试?黑瞎子从小就生活在林子里,那是它的主场,想把它转晕了?能么?也有人说,倒在地上装死,能骗过黑瞎子。黑瞎子只是视力差,不是傻。别管真死还是装死,一屁股坐上去,再颠两下。三四百斤的体重压在人身上,再颠两下,五脏六腑都得压碎乎了吧?装死的也成真死了。遇见黑瞎子能不能活,主要就看运气好不好。运气好遇见个吃饱了的,顶多舔一口,拍一巴掌,受点伤说不定能捡条命。要是点背遇见个饿肚子的,或者被人伤过记仇的,那就不用想了,咋跑也活不成。许世彦不知道眼前这只黑瞎子饿不饿,但他很清楚,就是...

主角:许世彦苏安瑛   更新:2024-11-03 18: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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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世彦苏安瑛的女频言情小说《结局+番外悄然变化许世彦苏安瑛》,由网络作家“许世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山里遇见了黑瞎子,怎么样才能保住命?有人说绕着圈跑,把黑瞎子绕懵了。呵呵呵,别说有黑瞎子在后头撵了,就算没有,那树林子里头草木丛生、枯枝倒木遍地,让人在里面跑个试试?黑瞎子从小就生活在林子里,那是它的主场,想把它转晕了?能么?也有人说,倒在地上装死,能骗过黑瞎子。黑瞎子只是视力差,不是傻。别管真死还是装死,一屁股坐上去,再颠两下。三四百斤的体重压在人身上,再颠两下,五脏六腑都得压碎乎了吧?装死的也成真死了。遇见黑瞎子能不能活,主要就看运气好不好。运气好遇见个吃饱了的,顶多舔一口,拍一巴掌,受点伤说不定能捡条命。要是点背遇见个饿肚子的,或者被人伤过记仇的,那就不用想了,咋跑也活不成。许世彦不知道眼前这只黑瞎子饿不饿,但他很清楚,就是...

《结局+番外悄然变化许世彦苏安瑛》精彩片段


在山里遇见了黑瞎子,怎么样才能保住命?

有人说绕着圈跑,把黑瞎子绕懵了。

呵呵呵,别说有黑瞎子在后头撵了,就算没有,那树林子里头草木丛生、枯枝倒木遍地,让人在里面跑个试试?

黑瞎子从小就生活在林子里,那是它的主场,想把它转晕了?能么?

也有人说,倒在地上装死,能骗过黑瞎子。黑瞎子只是视力差,不是傻。

别管真死还是装死,一屁股坐上去,再颠两下。

三四百斤的体重压在人身上,再颠两下,五脏六腑都得压碎乎了吧?装死的也成真死了。

遇见黑瞎子能不能活,主要就看运气好不好。

运气好遇见个吃饱了的,顶多舔一口,拍一巴掌,受点伤说不定能捡条命。

要是点背遇见个饿肚子的,或者被人伤过记仇的,那就不用想了,咋跑也活不成。

许世彦不知道眼前这只黑瞎子饿不饿,但他很清楚,就是现在千万不能激怒眼前这只大家伙。

这个时候也别说怂不怂了,他要是手里有个半自动,哪怕是撅把子,今天也敢跟这家伙照量照量。

没有枪,就一把斧子,让他跟一头三百多斤的大黑熊拼命,疯了吧?

还是小心一点儿挪吧,能别激怒了这大家伙,说不定能保命。

可惜,许世彦的运气看起来着实不算好。

就在他不着痕迹慢慢后退的工夫,那只大黑熊却忽然发力,朝着许世彦这边飞奔过来。

许世彦随手从兜子里扯出一样东西,朝着黑熊便砸去,接着转身就跑。

许世彦扔出来的,正是苏安瑛在家给他叠的煎饼,他带出来的口粮。

煎饼香甜,那黑熊闻到了煎饼的香气,被煎饼吸引了注意力。趁着这个功夫,许世彦一下子蹿出去很远。

可那黑熊只过去闻了闻煎饼,咬了一口,可能是对煎饼的味道不怎么满意,接着又追了过来。

刚刚拉开那点儿距离,在黑熊这儿根本就不算什么,就见到树林中一坨黑色的影子,几个起伏跳跃,便离着前面的狂奔的人不远了。

许世彦也感觉到了那黑瞎子在追他,咬咬牙拼了命的往前跑,可他再跑也跑不过后头的大黑熊啊。

那黑熊猛地一扑,眼见着就要把许世彦扑倒,这要是扑倒了,许世彦今天就得交代在这林子里。

危急时刻,许世彦一个踉跄,愣生生来了个急转弯,朝着旁边一棵大松树跑去。

那棵松树挺粗,得两人合抱,周围倒是没太多杂草和灌木。

许世彦开始围着松树转圈,身后那黑熊也跟着转。

许世彦知道,转圈也没用,人的体力有限,几圈之后没力气了,还是会被黑熊追上。

于是趁着那黑熊转圈的工夫,抽冷子,许世彦又蹿了出去。

那黑熊转圈转的还挺过瘾呢,忽然前面的人跑了,大黑熊愣了下,估计是生气了,大吼一声,继续追。

这回,黑熊的速度更快了,没几下就追到了许世彦身后。

许世彦还想故技重施,可周围已经没有那种适合的大树了。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那种扑腾扑腾重物落地的声音,许世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到这时候,没有别的退路,只能硬拼一把了。

许世彦咬咬牙,一狠心握住了手里的斧子,停住身形,回头也不管哪里,劈头盖脸的就给了那黑熊一下子。

也巧了,这时候黑熊正好来到许世彦身后,后腿直立,巴掌扬起,正要给许世彦来一下子。

黑熊皮糙肉厚,尤其是后背,经常在松树上蹭痒痒,松油粘在皮毛上,再挂点儿泥土砂石,普通的枪都打不透。

但黑熊的腹部却不一样,尤其是前胸那道白色花纹,最是脆弱。

黑熊站起,腹部露出来,而许世彦正好这时候转身。手中锋利的斧子,就从那白色花纹处,斜着向下砍了过去。

那斧子是许世彦新买的,丹东产的斧子,钢口足火候淬的也好,出门前被他磨的极其锋利。

这一下,许世彦豁出了全身的力气。

人在生死关头,潜力巨大,这一斧子从黑熊那白花纹开始,直到腹部,就这么斜斜的开了一道深深地口子。

黑瞎子受了重伤,吭的一声悲号,蒲扇大的熊掌一挥,锋利的爪子就拍到了许世彦肩膀上。

幸亏许世彦早就有所防备,斧子砍中那一刻,身子就往下一矮。

即便这样,还是没能完全躲过,挨了半个熊掌。幸亏许世彦穿着厚厚的大皮袄,稍微管了点儿用。

饶是如此,许世彦也觉得肩膀一阵剧痛,手里的斧子差点儿落到地上。

咬咬牙,回手又是一斧子,这下,黑熊肚子上两道伤口了。

黑熊彻底被激怒,怒号着挥爪,将许世彦拍飞了出去。

许世彦撞到了树上,一阵头晕眼花,可这个时候哪有时间让他缓口气?

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斧子也来不及捡,再次往前跑。

身后,那黑熊已经被伤口疼痛刺激的狂性大发,四肢着地猛追。

黑熊腹部两处极深的伤口,若是不动还好,这一动,肠子便从伤口里出来,拖在地上。

树林里横七竖八的都是各种倒木枝丫,那黑熊没追多远,肠子便被树枝挂住,疼的黑熊吭吭直叫。

这家伙也真是虎,见肠子被树枝挂住了,一动就疼,竟一把将肠子扯断,起身继续追许世彦。

毕竟是受了伤,那么深的伤口,血不停的往外淌。再加上肠子断了一截,黑熊体力不如之前,追的也没那么快了。

可许世彦也跑不快了啊,他跑了这么久,又挨了黑熊两下子,身上有伤,也是脚步踉跄,硬着头皮往前跑而已。

慌乱之中,哪里还顾得方向?许世彦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跑到哪里了。

蓦地,眼前豁然开朗,蓝天白云、远处青山都一眼可见,只是前路却断了,不远处便是石砬子。

许世彦慌不择路之下,竟是朝着大江的方向跑,眼前正是江岸的石砬子。

得,前有悬崖后有黑熊,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下可往哪里跑?

身后,黑瞎子的怒号越来越近,眼见着就到跟前儿。

斧子刚才就丢了,背包也在跑的过程中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手里啥利器都没有。这下真完犊子了。


许世彦抬手指了指许世安手里的包裹,众人的目光也跟着看过去。

都是东北的老人了,就算没见过活的黑瞎子,皮还是见过的,一下就认出来了。

许家老三没说假话,那真的是黑瞎子皮。

这下可不得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冒绿光。

一只黑瞎子啊,可不得了。别的都不说,光是一个熊胆,就值不少钱呢。

其余的熊掌、熊皮、熊鼻子、膝盖骨,也都各有用处,哪怕不能卖钱,也都是好东西。

一向蔫不吭声儿的许家老三,竟然上山杀了一只熊?天爷,这可真是让人想不到。

呼啦一下子,好多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就问,许世彦是怎么杀的黑瞎子。

许世彦又把刚才糊弄兄弟的话搬出来,糊弄这些人。

大家伙儿一听,也都傻眼了,熊瞎子还能这么杀?这可太出乎意料了。

“各位婶子大娘,我得赶紧回家去了,出来这些天,我妈还不知道咋惦记呢。”

许世彦哪有心情跟这些人闲聊?赶紧回家看媳妇才是正经事儿,于是朝着众人点点头,快步离开。

众人看着许家兄弟几个的背影,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真是没想到啊,老许家三儿还有这运道呢。

一头黑瞎子啊,光熊胆就能卖四五百了吧?真厉害。”这是羡慕的。

“可不是?这下许家三儿可是发达了。

当初他刚结婚就分家出来,咱村里都说,这孩子脑袋有毛病,不知道啥时候日子就得过不下去了。”

“如今你再看?人家弄个黑瞎子回来,一个熊胆就赶上旁人在队里忙活一年的还多呢。”这个羡慕中也有为许世彦高兴的意思。

“当初老许头蹦着高儿的把儿子撵出去,也不知道这回后悔没有?”

有人忽地笑出声,这就纯属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幸灾乐祸的。

“我就不信,许家老三成天蔫了巴登的,干活也就比女的强点儿。

他咋有这本事,杀了个黑瞎子?”这个,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见着别人好的。

“要我说啊,保不齐是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在林子里遇见什么人下的套子,他把人家套中的黑瞎子给捡回来了。”这种就纯粹阴谋论了。

陈家婆子一听这话,心头一动,立刻收拾了手里的针线,快步回家去了。

村里人怎么议论,许世彦一概不关心,他现在最惦记的就是媳妇。

苏安瑛被周桂兰接到了许家去,所以几个人一路往村东头走。

刚一进许家大门,许世彦就喊上了,“妈,媳妇,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到屋里飞奔出一个人来,几步便到了许世彦跟前儿,一把将许世彦抱住了。

“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我在家提心吊胆,就怕你在山上有点儿啥事儿。”

不用说,这肯定是苏安瑛。

实在是太激动了,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上来就抱住了丈夫,眼泪哗一下就流下来。

“没事儿,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边我都熟,进山肯定没事儿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分开十多天,许世彦也挺想媳妇的,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一直抱着媳妇不撒手啊。

于是抬手拍了拍苏安瑛后背,又摸了摸她头顶,轻声安抚。

“哎呀我说瑛子,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你这怀着孩子呢,体格又不好,万一摔着或者晕倒了可咋办?”

说这话的,自然是周桂兰,她岁数大了不如苏安瑛腿脚灵便,出来的慢了。

苏安瑛主要是太激动了,才会冲出来抱住丈夫。

这会儿听见婆婆的话,也不好意思起来,立刻松开手,将眼泪抹掉。

“回来就好,只要人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苏安瑛抬头,看着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丈夫,心疼又欣慰的笑了。

苏安瑛长得好看,此刻眼泪还没擦干,眼圈还红红的,这一笑,更是让人心疼。

许世彦也不管那些了,伸手握住媳妇的手,朝媳妇笑笑。“不光人回来了,还带了好东西回来呢。”

“看,我杀了一头黑瞎子,还挖了两棵棒槌,媳妇,咱这回有钱了。

我早就跟你说,我能养活你和孩子,没骗你吧?”

男人在外面打拼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家媳妇过好日子?许世彦这会儿,就觉得自己特有底气。

后头,周桂兰看着自家儿子那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鸡皮疙瘩快掉了一地,真是没眼看了。

“你小子少给我嘚瑟,还黑瞎子,我揍你个黑瞎子。”

周桂兰担心又生气,估计也是气的狠了,抬腿就踹了儿子一脚。

当然,这一脚没用多大力气,纯粹是吓唬人的。

许世彦也没躲,老老实实挨了老妈一脚,回头朝着老妈嘿嘿憨笑。

“妈,这回我可真是捞着好东西了,走,快进屋去。”

有些东西必须过明路,许世彦也没遮遮掩掩,上前一把抱住老妈肩膀,拥着老妈就往屋里走。

进门来到东屋,许世彦把背包往炕上一放,开始往外倒腾东西。

一大包风干的咸肉、两罐头瓶熊油、黑瞎子的一对波棱盖、一个熊鼻子。

“二哥,你手里的也拿过来,那是一张熊皮,里头包了四个熊掌。”许世彦一边倒腾,一边招呼许世安。

许世安翻了个白眼,把手里拿一大包也放在了炕上。

外头是一大张刮去了油脂的熊皮,有点儿硬,里头包着四个像蒲扇一样大的熊掌。

“妈,这些肉,还有这罐头瓶子油、俩熊掌、熊波棱盖、熊鼻子,都留给家里吧。”

许世彦划拉划拉,大部分东西都给了周桂兰。

“我爹腿疼,用熊波棱盖泡酒给他喝,管用。”

不管咋地,那也是亲爹,就算许成厚不待见他这个儿子,许世彦不能忘了身份,有东西还是会想着老爷子。

“我三舅家那个闺女,不是羊角风么?这黑瞎子的鼻子焙干了磨粉,用黄酒冲服,能治。”

这是民间流传下来的验方,挺管用的。

熊掌许世彦留下俩,熊皮也留下了,他打算弄个皮褥子,以后进山带着用处多。

周桂兰看见儿子搬出来这些东西,却眼睛一酸,眼泪下来了。


许世彦夫妻被冯氏撵着进屋休息,那头苏安玉摘了樱桃和盆桃,苏安民给姐夫倒了茶水,一起陪着聊天。

厨房里,冯氏跟韩氏等人一顿煎炒烹炸,各种香气直往外飘。

不管谁路过闻到了,都馋的口水直冒。

十一点,地里干活的苏维诚、苏维忠兄弟,还有苏安瑛的堂弟苏安邦一起回来。

东北这边的规矩,家里来客人了,必须得找亲朋好友过来陪客。

苏维诚是苏安瑛的大伯,这种场面必须得请他。

“哎呦弟妹,中午都做啥好吃的啊?大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真馋人啊。”苏维诚一进门就大声问道。

“多着呢,大哥,安邦,快进屋洗手,马上就开饭。”韩氏笑呵呵的招呼众人。

许世彦也从屋里出来,跟苏维诚、苏安邦打招呼聊天,几个男人凑在一起,有无数话题可聊。

许世彦一改旁人眼中蔫吧老实不言不语的形象,虽不至于夸夸而谈,却也是每个话题都能恰到好处的聊几句。

男人在屋里聊天,女人在厨房赶紧收拾,不多时饭菜全都做好了。

东屋炕上摆一张炕桌,各种菜肴陆续端上来。

第一道大菜自然是小鸡炖蘑菇粉条。都说是姑爷进了门,小鸡断了魂儿,这话还真是不假。

韩氏也舍得,愣是把家里那只大公鸡杀了,炖上去年秋天采的榛蘑,再来点儿粉条。

用大汤碗盛了冒尖儿一碗摆在桌中央,香气随着热气往外飘。

再来一个豆角土豆炖咸肉,那肉自然是去年冬天杀猪的时候留的。

没舍得都吃了,用盐腌上放起来,今天也都拿出来用了。

酱炖小江鱼,不用说,这肯定是苏安民弄回来的。

用自家做的大酱炖出来,上面再撒点儿翠绿的葱花、红红的辣椒碎,酱香中透着鲜辣,绝对下饭神器。

煎酿豆腐,白白嫩嫩的豆腐里面放进去午餐肉的碎末做馅儿,两面煎成金黄。

再调汤汁勾芡,撒上葱花,看起来也格外有食欲。

红烧肉炖小白菜,翠绿的小白菜用红烧肉罐头炖出来,里面还放了点嫩呼呼的豆腐和细细的粉条。

木耳炒鸡蛋,里面切了不少葱白,配着黑色的木耳,金黄的鸡蛋,同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最后压轴的自然是蝲蛄豆腐汤了,没用汤碗,直接搁白色搪瓷盆盛了端上来。

红、黄、绿的配色,鲜香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

东北的六七月份,蔬菜种类属实不多,新鲜猪肉更是不用想,即便有肉票,也不可能跑大老远去县城里买肉。

人都说“四菜一汤,干部下乡。”

眼前这六菜一汤基本都是硬菜,还有金灿灿香喷喷的大黄米饭,那绝对是超高规格了。

也看得出韩氏跟冯氏真的是是费尽了心思,连许世彦拿来的罐头,也都被她们给做了菜,才凑出来这一桌的。

“来来,都上炕,世彦啊,坐你爹身边。这一桌子好菜,今中午可得好好喝两盅。瑛子,你也过来坐。”

这个时候,就看出陪客的作用了,没有陪客,气氛活跃不起来。

饭菜摆好,苏维诚招呼着许世彦脱鞋上炕,又让苏安民去烫了一壶酒,给众人全都满上。

苏安瑛忙摇摇头,“不了,大伯,我跟我娘还有大伯娘都在西屋吃。”

东北没有什么女人不上桌的规矩,但是男女一般不同桌,家里来客了,都是男女分开。

苏家也一样,东屋一桌都是男人,西屋炕上也摆一桌,韩氏、冯氏领着家里闺女媳妇们在这边吃。

当然,西屋的菜比不得东屋,只有四菜一汤,没有煎酿豆腐和木耳炒鸡蛋,小白菜里也不见红烧肉。

即便如此,那也是平日里见不着的好菜饭,香着呢。

冯氏一个劲儿的往苏安瑛碗里夹菜,还特地挑了好几块鸡肉给她。

一边吃饭,一边问苏安瑛嫁过去之后,许家人对她如何。

苏安瑛实在,就把结婚第二天,许世彦跟许老爷子闹翻,分家另过的事情说了。

听见这话,冯氏和韩氏都是一愣。

这年月儿子主动提出来要分家的可是不多,这么一闹,就怕是苏安瑛会被人指责。

当然,也有好处,就是苏安瑛嫁过去不用跟婆婆和妯娌相处,没有公婆在头上压着,过日子舒心。

“你们虽说是分出来了,也不能跟许家那边太疏远。

姑爷拉不下脸来,你做新媳妇的不能不懂事。”韩氏琢磨了一下,说道。

“你公公那人不好相处,婆婆却不错。

那边有什么事情,你也别躲着,过去帮帮忙,外人眼里也好看,省的人家总说嘴。”

韩氏毕竟这个岁数了,经历的事情多,少不得要指点苏安瑛几句。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毕竟是苏家的闺女,要是苏安瑛在外面名声不好,也影响苏家这几个丫头。

“嗯,我知道了,今天回家来看看,下午我们就回去。

明天我和世彦一起下地挣工分,得空了我就去婆婆那边。”

苏安瑛老实,一向都是继母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更何况韩氏也是为了她着想,苏安瑛自然领情。

西屋里,冯氏和韩氏两人指点着苏安瑛,教她如何与丈夫相处,如何跟公婆、妯娌、小姑子小叔子搞好关系。

女人这辈子不容易,没出嫁的时候有爹娘护着还好些,什么都不用想。

嫁了人,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处处都要多思量。

东屋此刻,气氛更是热闹。

男人嘛,有几个见了酒还能稳住的?几杯酒下肚,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

许世彦是新姑爷,这又是回门,大家肯定要敬酒。

好在他酒量还行,陪着苏维忠、苏维诚喝了好几杯,倒也没显出什么来。

许世彦素来稳当,即便喝了酒,也不说狂话,依旧是那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长辈问了他就说,长辈让喝酒他就喝,说话也不吹吹呼呼,这一点属实挺让人喜欢。

苏维忠看着女婿,也是各种感慨。

原本媒人介绍的时候,苏维忠真有点儿没看上许世彦。

觉得这小伙子太蔫了,怕闺女跟着他没啥好日子过,会受欺负。

没想到,许世彦看上去蔫了巴登没啥脾气,实际上蔫吧人咕咚心,倒是有点儿内秀。

刚结了婚就分家,带着媳妇出来单过,还有办法挣到钱,属实不错了。


“你三嫂都有,这些就是给你买的,留着吧。都十八的大姑娘了,应该打扮好看点儿。”

许世彦对妹妹的话,十分满意。

要不说还是妹妹招人疼呢?最起码眼睛里有旁人,还知道让一让嫂子。

“哦,那我可就全收下了啊,谢谢三哥三嫂。”

许世琴这回放心了,连忙把自己的东西都抱走,还穿上了皮鞋试试,正好,把她美的不行。

“大嫂,二嫂,这是给几个孩子买的,留着过年给他们做衣裳穿。”

许世彦又翻出来几块布料,女孩的是桃红色印花的斜纹布,男孩的是深蓝色斜纹布。

大人间有什么矛盾,跟小娃无关。

再说了,这几个侄儿侄女长大后都不错,给他们买东西,许世彦一点儿也不心疼。

薛秀林和魏明荣欢欢喜喜抢过去布料,拿在手里端详。

布料细密厚实,颜色也鲜亮,比供销社的好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小了,照着孩子们身高买的,正好够做一件上衣,大人用不行。

“老三,你就买了这些?”

魏明荣放下布料,伸头看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背囊,不对,里头肯定还有不少东西。

“给家里人带的,就这些了。咋地?二嫂还想啥呢?”

许世彦轻哼一声,难道还让他这个小叔子,给嫂子买东西不成?那像话么?

魏明荣还真想问一问,咋就这些东西呢,就算不给俩嫂子买,好歹也得给哥哥们买点儿啥吧?

不等他开口,外面脚步声响起,许成厚和三个儿子从外面进来了。

九月初,离着秋收不远,为了不耽误队里的活,许成厚就领着儿子在自留地和小片儿荒那头忙活,能提前收回来的就往回收拾。

这两天,正往回割黄烟呢。

用专门的黄烟刀子,从茎上一片叶子一片叶子割下来,回家用绳子捆住,然后晾晒。

秋天阳光好,雨水少,空气干燥,黄烟叶挂到架子上几天就能晒干。

晒干的黄烟还不能直接收起来,要在外面放露,只有放好露的烟才好抽,要是没放好露,那烟抽起来又辣又苦。

放好露的黄烟,略微打潮,顺头顺尾的装到特制匣子里,叶柄那头用草绳捆住,压实了,就是成品黄烟。

到时候留着自家抽,或是出去卖,都行。

许家种了半亩地黄烟,除去许成厚一年抽的之外,还能卖不少钱,算是不错的收入。

“咳咳,听说老三回来了?”许成厚一进屋,就故意干咳两声,又端出当爹的架子来。

要是照着许成厚的意思,三儿子回来先得训一顿再说,哪有这么不会过日子的?

可那天周桂兰的威胁还在耳边呢,许成厚真怕媳妇要跟他离婚,就愣是没敢说。

许成厚本身就是个面相有点儿凶的人,做不来和善的模样。

这皮笑肉不笑,不尴不尬的样子,其实更吓人。

“回来了,顺顺利利回来了。”周桂兰倒是挺高兴,笑呵呵的说道。

“快来看看,儿子给咱买了啥?这是吃的、这是给咱俩的布料,还给老四老五买了被面儿呢。”

周桂兰有心缓和这父子俩的关系,指着炕上那一堆东西说道。

许成厚一看,嗬,东西还真是不少,“咋买这么多布?你从哪儿弄的布票?”

这年月买布得有布票才行,社里每年每户给分的布票都有限,一家子凑起来,够买两身衣服的就不错了。

炕上那一堆,怕是得攒好几年才行。

“我们去的巧了,正好赶上市里百货大楼来了一批不要票的。我看着挺好,就给家里人带了些。”

化纤类不要布票,就是贵一些,但是比较耐磨抗穿,算下来比棉布合适。

“哦,那估计不便宜。买这么多东西,那两棵棒槌没少卖钱吧?”

许成厚点点头,问出了大家都最关心的问题。

“嗯,还行,两棵棒槌卖了一千六,黑瞎子胆五百。”

许世彦没说实话,这样已经够让人眼红了,要是说出来实话,哥哥嫂子们肯定要闹腾。

这个钱数,跟大家猜测的差不多,许成厚也没怀疑什么,只点点头。

“有钱了就好好攒着,别乱花。以后不兴这么花钱了,不是正经过日子的道道儿。”

许成厚一边说,眼睛一边往周桂兰那边瞟。

见周桂兰目光不善的盯着他,原本想说的话,愣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这两天,几个儿子一直都在撺掇许成厚,说是等许世彦回来,就让他把钱交到家里。

许成厚其实也有这个心,家里还有俩儿子没娶媳妇,一个闺女没出门子呢,用钱的地方不少。

许世彦就算分了家,也是老许家的人,他现在有钱了,就该把钱交回家里来,这是应当应分的。

可周桂兰一直警告许成厚,他要是再敢为难三儿子,周桂兰就要跟他离婚。

这老两口结婚半辈子了,打打闹闹这些年都没离,老了就更是离不开。

许成厚怕媳妇,也就不好直不愣登的开口要钱,于是拿话点许世彦,希望三儿子主动一些。

可惜,许世彦根本就不接这个茬儿,听见父亲的话,只点了点头。

“嗯,知道,我这还没个房子住呢。

看看明年是自己盖一处,还是买个现成的,估计都得花不少钱。”

一句话,堵死了许成厚再开口的可能。

你儿子还没房子住呢,现在还住在别人家里。

咋地?你好意思把钱要过来,让你孙子生在别人家里头?

许成厚被噎了个跟头,这要是搁以前,他肯定就火了,要骂人的。

可如今儿子翅膀硬了,真要骂他,人家转身就走,你还有什么本事?

更何况老妻那边虎视眈眈,一副他要是敢骂人,今天就跟他拼命的架势。

得,啥也别说了,憋着吧。

于是,许成厚不顾那头大儿子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只低头装上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许成厚蔫儿了不出头,许世先几个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刚想说话吧,就听见外头又是一阵脚步声。

“老许大哥,我听说你家三儿回来了?正好,咱是不是也该说道说道了?

你家三儿捡了我家的黑瞎子,这事儿怎么算?”


苏安瑛去喂狗,许世彦这边则是将猪肉扒皮去骨,剁开一大块一大块的放着。

一头二百五六十斤母猪,去了下货等,还剩将近二百多斤。

秋天正是野猪抓膘的时候,山里的核桃、萫子、榛子、软枣子等,吃的沟满壕平,可不就攒下一肚子肥膘过冬?

这下倒好,全都落许世彦这里了。

许世彦将猪肚子底下那些囊囊膪全都切下来,堆了一瓷盆。

如今这年月,人们最爱的就是肥肉,这些都是好东西。

“媳妇,一会儿你就把这些囊囊膪肥肉切了炼出来。”

许世彦这边刚把肉分完,苏安瑛也喂完狗回来了,许世彦指了指盆里那些肥肉说道。

“腰条和后鞧,咱山上留一份,等会儿二哥或是老五上山干活,让他们捎回去给家里些。”

许世彦一边说,一边将肉都归置好,装到盆里放到阴凉处。

这么多的肉,他们两口子哪能都吃完?

如今这时候还没落雪封冻,虽然气温挺低,肉类也无法保存太久。

眼下离着过年杀猪还有好几个月呢,谁家不是靠的难受?

野猪肉也是肉啊,既然遇见了,咋地也不能独享,总得分给家里一些。

许世彦怎么安排,苏安瑛都不管。

得了好东西本来就应该孝敬老人,这是本分。

不管许成厚多么不讲理,那也是长辈,他们两口子该做的还得做。

于是,苏安瑛接过刀,动作麻利的开始切肉,将肥肉都切成一般大的块儿。

切好之后,锅底生火,锅里添半瓢水,然后将肥肉倒进锅里,稍微放一点盐。

随着锅底温度升高,锅里肥肉也被煮熟。

等锅里的水分蒸发差不多时,锅底也不再添柴,就这样小火慢慢熬着。

原本的肥肉逐渐变成金黄色,锅底一层清亮的油,一股子焦香也随之散发而出,引得人忍不住抽鼻子。

苏安瑛用勺子将肥肉都推到四周,然后一勺一勺往外舀油。

周围的肥肉继续出油,并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听起来竟十分悦耳。

本地人,管板油或者肥肉炼油后剩下的物质,称作油滋啦,就是因为这东西在炼制的过程中发出这种声音的缘故。

随着油分的不断析出,油滋啦越来越小,最后变得酥脆焦香。

苏安瑛拿着铲子,用力挤压油滋啦,确定油分已经控的差不多,这才快速将油滋啦盛到一个小盆里。

毕竟是野猪,跟家养的猪比不了,这一头野猪的肥肉,最终炼出来一小坛子油,还有一小盆的油滋啦。

炼过油的锅,油光程亮,苏安瑛可舍不得直接刷锅。

于是赶紧削了些土豆,切几片肉,炖上一锅,锅边再贴上饼子。

忙活完这些,就已经快七点了。

两口子还没吃饭呢,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不用说,肯定是干活的上山来了。

“三哥,三哥,干啥呢还没出屋?不会是还搂着媳妇睡觉呢吧?”

年轻人哪有那么多忌讳?几个跟许世彦相处好的小伙子,拎着东西说说笑笑就来到了小房跟前。

许世彦推门出来,“都给我闭嘴,别胡说八道,你嫂子脸皮薄,惹恼了她,当心中午不给你们热饭。”

一开门,厨房里的香气就直往外飘,杨春明赵建设几个人猛地抽了两下鼻子。

“三哥,你们两口子做啥好吃的呢?我怎么闻着有肉香?

哎呀,你俩这生活不错啊,在山上还有肉吃。”

赵建设岁数小点儿,性情跳脱爱开玩笑,这时便大声问道。

许世彦瞪了赵建设一眼,“你那个大嗓门儿,不喊是不是挺难受?”

都是处的极好的兄弟,说话也不需要顾虑太多。

“昨晚上有头野猪碰上我安的地枪,也巧,正好轰在眼睛上了。”

今早晨拽野猪的时候才发现,那野猪一只眼睛被打瞎了。

“黑灯瞎火的又伤了眼睛,乱跑乱撞的就掉进陷阱里了,今早晨我去拽了上来。”许世彦随口解释了两句。

“下午回家的时候,别忘了过来拎一条肉走,回去让家里人解解馋。”

有道是山财不可独享,更何况都是相处这么好的兄弟,有好东西总得分一些。

赵建设一听乐坏了,“三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才来山上一天,就弄头野猪?”

一高兴,嗓门儿又没控制住。

“对,你就可劲儿喊啊,等着把旁人也都喊过来,你的那份儿肉让人抢走了,我可不管。”

好东西也分给谁,朋友拿走啥也不心疼,换成旁人,许世彦可没那么大方。

赵建设闻言一缩肩膀,抬手挠挠头,嘿嘿直笑。

“我错了,三哥,我错了,可千万别把肉给旁人。”

这年月吃一回肉可不容易,就算自家养猪,也得到过年的时候杀。

而且杀了还得卖给供销社一半,剩下的自家才能吃。

就是这半头猪,也不可能敞开了吃,得留着过年待客,还得留一些腌上或者风干了留着慢慢吃。

一年到头见那点儿肉腥,哪个不馋?赵建设生怕许世彦真的把肉给了别人,急忙告饶。

许世彦也就是吓唬吓唬赵建设而已,没有别人家的,也得给赵家送一些啊。

“咋没看见我们家老二和老五呢?他们干啥去了,今天没来山上?”

许世彦往外头瞅了几眼,没瞧见许世安和许世祥,不由得好奇。

“哦,许二哥今天干别的活了,你家老五要报名参加高考,说是在家复习呢,不来了。”杨春明那边开口说话了。

“这些是许大娘让我们带上来的,说是怕你们在山上没菜吃。”

杨春明指了指地上两个袋子,里头有白菜萝卜、土豆南瓜等东西。

正是因为周桂兰托他俩带上来这些菜,他俩才没有直接去干活,而是直奔小房。

“三哥,我俩先去干活了啊。

都说最近可能要变天,队长说了得抓紧时间栽棒槌,别下雪上冻。”

参地里还有好多活要忙呢,杨春明和赵建设也没时间久留,说了几句话,俩人便急匆匆去干活。

杨春明二人走了,许世彦把家里给拿来的菜搬到仓房去,这才转身回屋,跟苏安瑛一起吃早饭。

油汪汪的肉片炖土豆,带着咸淡和油水的贴饼子,再吃一块又香又酥的油滋啦,这小日子也是没谁了。

至于说一大早起吃这么油的东西好不好?谁在意啊,有吃的就行,管那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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