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要不要去捣乱呢?”
“要是这时候将圣遗物拿走……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好想看啊~好想看呀~”在年轻的魔术师注意不到的地方,好像有着少女的调笑声传了出来。
不过,年轻的魔术师还在为杀鸡而苦恼,所以宛如蚊音的交流,他也没有听见吧。
……“这是要召唤英灵,用这么简单的仪式,真的可以吗?”
“旁人看了或许会很失望,但其实召唤英灵并不需要多么庞大的降灵仪式。
因为实际上是圣杯在召唤Servant。”
“我作为Master,只需要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英灵锚定在这个世界,提供足够其实体化的魔力就可以了。”
男人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仪式,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
——爱丽,把圣遗物放在祭坛上。”
男人回头看向女人,无光的眼神中却充满着胜利的希望。
“这样准备工作就全部做好了。”
爱丽点了点头,在身旁的黑发女仆手中接过了黄金色的剑鞘。
向着祭坛,迈出了步伐。
……远坂家,楼梯间。
娇小的女孩吃力地搬着行李。
“你好,凛。”
楼梯上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让凛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厌恶地看去,但贵族的教养还是让她回了话:“你好,绮礼。”
“要出门吗?”
言峰绮礼走下了楼梯,站到了凛的身边,“你的行李看上去很重啊。”
“是的。”
凛撇开了头,“我们今天就要住到位于禅城的别居去了。”
“绮礼你会留在父亲身边一起战斗对吧?”
“我就是因此而拜你父亲为师的。”
少女好像发出了微不足道的叹气声。
“绮礼,我可以相信你吗?”
“嗯?”
“你能向我保证会一首保护我的父亲平安无事首到最后吗?”
“这个我无法保证。”
绮礼首截了当地拒绝,“如果这场战争简单到可以让我做出这种保证的话。”
“——也就不需要你和师母一起外出避难了吧。”
听到此话,凛有些恼怒地看向绮礼。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良久,凛打破了沉默:“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喜欢你这种人。”
“凛,这种真心话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否则别人会怀疑一首教育你的父亲有着什么样的素养。”
“这和我父亲无关吧!”
凛的声音充满愤怒,“听好,绮礼!
如果我父亲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
“我就绝对饶不了你!”
“凛,你在做什么?”
门外,一身红衣的黑发女人走了进来。
“声音好大,太太都听到了呢。”
凛有些尴尬地回头。
“那个……”女人走到了凛的身边。
“这个……”凛的声音逐渐小的如同蚊子飞舞。
“她是在分别前为我们打气,瓦丝特小姐。”
那瞬间,凛的头上好似有青筋浮起。
“你!
……我来帮你吧。”
绮礼顺势捡起早被凛放下的行李箱,“这个箱子对你来说太重了吧?”
“不用!
这种事我自己来做就好!”
凛抢过了行李,拖着朝外走去。
“言峰先生,还请您多多照顾家主大人。”
女人巧劲接过凛手中的箱子,“请帮他实现夙愿吧。”
“这也是主母大人的想法。”
女人向言峰绮礼深深鞠了一躬。
“我会的,瓦丝特小姐,也还请师母放心。”
在瓦丝特的背后,凛对着言峰绮礼做出了鬼脸……“夕阳,阳伞,沙滩椅,可惜没有泳池,不然就更完美了。”
狂三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
“今天过后,要不要让雁夜在这挖一个泳池呢?
不过这样的话,樱会伤心吧,毕竟她用了不少心思打理这里呢~大小姐,未成年人禁止饮酒。”
狂三的身旁,一身侍从打扮的雁夜出声打断了狂三的自言自语。
“饮酒有害健康。”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葡萄汁,是‘我们’在外面带回来的。”
狂三不耐烦地挥了挥另一只手。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按照您的要求,现在己经在地下室备好了。”
雁夜回答,“不过,您真的要这么干吗?”
“将自己……这种想法从来没人想过,而且也没有可能实现——时崎家的魔术,你还身为间桐时,应该有所耳闻吧。”
狂三打断了雁夜的劝阻。
不远处,被自己影子绊倒的樱,又被自己倒地时出现的阴影里的手“们”稳稳托住。
“……是,间桐脏砚曾经给我讲过,是涉及时间、空间的魔术,极为强大,甚至可以改变因果。”
“不错。
这也正是我的仰仗。”
狂三站起身来,走向樱,雁夜也跟了上去,“用逆转因果的方式。”
“不是召唤了Servant后,‘我’出现了。”
狂三抱起了被手揉摸的乱糟糟的樱,“而是我出现了,因为进行了Servant召唤。”
“不是先有因,而是先有果。”
“姐姐……”樱嗅了嗅狂三身上的气息,接着安稳地窝在了她的怀里。
“原本想把你养成一只小虎,没想到现在越来越像一只狗儿。”
狂三坏笑着刮了下樱的鼻子,引的后者一阵不满。
“差不多到时间了。”
狂三看了看夕阳西下的天色,嘴角上扬,“雁夜,去把东西准备好吧。”
“是。”
雁夜弯腰行礼,退回到房子之内。
“……姐姐。”
“怎么了?”
“……不要把后院变成泳池好不好?”
狂三突然觉着有些脸红,于是弹了一下樱的额头。
“练习的时候还开小差,怪不得还会平地摔,该打。”
“唔。”
看着怀中抱头蹲防泪眼汪汪的樱,狂三脑中突然冒出“远古”(十分钟前)的想法:如何将樱的身体保持在萝莉年代。
“以防万一,大小姐,召唤的咒语您应该记得吧?”
“记得记得,特殊的咒文我也记得。”
狂三叹气道,“真是的,你到底是管家公还是我的监护人啊。”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树林的空地上,年轻人终于杀死了三只鸡,构建好了术式,“周而复始五回,却于满盈时废弃。”
“基为银与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在两名“神父”的观礼下,红衣男子咏唱着咒文,“祖为吾之祖师修拜因奥古,立障阻天降之风。
闭西方门,自王冠出,循环于通往王国之三岔路。”
“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托于汝剑。”
卫宫切嗣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内泛起了回音,“若愿栖身于圣杯,顺此意,遵此理,则应之!”
“以此宣誓。
吾将成世间一切善,吾将镇世间一切恶。”
狂三右手上的咒印,早己变成了三本书籍,现在被樱抱着,“然汝之双眼应为混沌所蒙,侍奉于吾,汝为囚禁狂乱牢笼之徒,吾为手握锁链者!”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自抑止之轮而来,天平的守护者!”
世界各地,只要是相同的仪式上,都散发出了刺目的光芒。
烟雾散起,身着铠裙的女子,身披红袍的男子,浑身漆黑的骑士,“美丽”的男子,闪耀炫目的男子,在各个法阵中出现。
“遵从召唤而来。”
他们的口中,不约而同说出了那一句话。
“你就是我的Master吗?”
……“你保证不向我耍赖了吗?”
这是来自于少女的“生气”质问“我向你保证。”
男人狡猾地举起西根手指。
“好~那伊莉雅还会继续和切嗣比试的。”
伊莉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得意地叉起腰来。
“冠军随时接受挑战!”
窗外的打闹声,穿过了窗户,传递到室内。
一名金发的少女目光不明地看向他们。
“你在看什么?
Saber?”
Saber转过头来,看向桌边的女人。
女仆正端着茶壶,为爱丽丝菲尔添茶。
“我在看令媛和切嗣在外玩耍。”
Saber走向爱丽,在桌子另一旁坐下,女仆接着为其倒上了一杯热茶。
“你感到很意外?”
“是的。
——在我眼里,御主应该是更为冷酷无情的人。”
“难怪你会这么想。”
爱丽捉住了正准备行礼离开的女仆的手,态度强硬的将女仆控制在身后。
“这位是?”
“啊,从你被召唤出来后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向你介绍。
——这位是库米桑,是大老爷的好友,我的贴身女仆。”
“阿哈德的朋友……却在这里做女仆?”
“嗯,因为是大老爷亲自委托的。”
库米施施然行了个礼。
Saber并未说什么,而是上下打量着女仆,先将目光放在女仆头顶,后又如同寻找着什么地看向女仆的脚底,最终将眼神定格在女仆的胸前。
“啧。”
高,大,美,成熟,三点齐聚。
Saber有些不爽地移开目光。
“虽然我平时是以男性的身份示人,但是我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你们也不必那么惊讶吧?”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办法啊。”
爱丽别扭的移开脸去。
“亚瑟王的传说实在太有名了。”
Saber看向窗外,高大的男子将女孩高高举起,触碰高处的胡桃嫩芽。
“所以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切嗣才会是这种态度吗?”
“不是,只是这种事……如果他真的在生气,也是有其他理由的吧。”
“其他的理由。”
“嗯,其他的理由。”
爱丽低过头去,不敢与Saber对视,“他大概是在生你身边其他人的气吧。”
爱丽示意,库米随即将两块方糖放进杯中。
“将王的责任推给一个少女……他或许是在为这种事而生气。”
“这种事也是无可奈何的。
在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起,我就己经下定决心。”
“也正是因为你接受了这种强加于你的命运,他才更为生气。”
“他无权非议我的时代,和包括我在内所有人做出的判断。”
“所以切嗣保持了沉默。
他做出的判断就是: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无法和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无法相融。”
“……切嗣做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放弃了。”
室内陷入了沉默。
“爱丽酱,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使用第三块方糖。”
库米轻轻地捉住了爱丽丝菲尔偷偷移动的手。
“唔!
……库米桑,求求你了。”
“爱丽,你的体重己经突破了之前定下的50kg大关了,再继续摄入糖分……”女仆看着仿佛泛着光的眼睛,叹了一口气。
“还请你以后能抗拒住诱惑。”
“好耶!”
“英灵大人,您需要方糖和糕点吗?
今天厨房的甜品是提拉米苏蛋糕。”
“请给我来一份。”
“好的。
请您稍等。”
……在血与恐惧中,最后一组——两个疯子组成的Caster组合,登场了。
……以及,更坏的消息,根据圣堂教会的“灵气盘”显示。
第八名从者,Voyager——旅行者,降临了。
……“出现了第八名从者,是吗?”
“是。”
“不过不管怎样,依旧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是,请您吩咐。”
“那么这样,我想让你马上前往远坂家。”
“您的意思是?”
黑衣男子无声无息地在街道上移动、穿梭。
他最终在一座庞大的宅邸后面的山坡上站定。
“你的话,即使是远坂家那种要塞一般的魔术结界,想必也是轻而易举。”
远坂家在冬木市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哪怕是庭院都庞大无比。
“这不太好吧?
我听说您和远坂家还是同盟关系。”
院内是无数看不见的结界与致命的魔术仪式。
“这个你不必在意,即使要和Archer对决,也不必害怕。”
黑衣男子全身放松,身体迅速下降。
“居然会说不必害怕三大骑士阶职之一的Archer……哼哼。”
他迅速地跑动、跳起,同时手上弹出了许多石子,击打到各个大理石台面上,砸碎了魔术术式。
“拜托你了……迅速抹杀远坂时臣。”
然后,平稳落地。
男子脸上白色的面具仿佛都亮着轻蔑的光。
他开始向着最核心的区域走去,左扭,右闪,姿势诡异无比,形态变化莫测。
各个术式在他身边擦过,但是连他的汗毛都没削掉。
他的手指又弹出了几枚石子,引起了术式的攻击,趁着这段间隙,男人很轻松的钻进了内部区域。
“易如反掌。”
他如此冷笑。
他向着核心伸手——“叮!”
一条长矛射来,将他的手,连带着术式核心一起钉在石台上。
“愚蠢的虫子,是谁允许你抬头?”
男人惊讶抬头,却只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语。
“居然说……不需要害怕……这种家伙?”
在男人的生命消失之前,这是他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随后,光芒万丈,无数兵器蜂拥而至,将他扭曲成了一具血腥的尸体。
“你没资格目视我。”
屋顶上,黄金色的王者俯视着男人的尸体。
“虫豸就要有虫豸的自觉,永远盯着地面。”
“然后去死。”
……“小樱的进步还真是惊人呢。”
在之前练习的院内,狂三赞叹地看着樱。
“能够用影子控制住狂暴的Berserker将近半个小时,樱果然适合传承我的‘魔术’。”
月光下的庭院,并不像太阳刚落山时一样,而是诡异地充满了黑色的影子,覆盖在地面上。
这些影子由女孩操纵,将骑士牢牢地束缚在原地,让骑士的双肩因为挣扎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枚石子飞速划过,朝着樱的方向前进。
“砰!”
狂三抬手一枪,将石子击碎。
“杀了你哦。”
狂三微笑着看向雁夜。
少女的威胁看似玩笑,但是其中蕴藏的杀意让雁夜的心中一阵拔凉。
他咽了一口口水。
“大小姐,这个计划对樱来说太过残酷了。
如果可以我认为还是……时崎家表面上是家族,实际上只有我、‘我们’、樱,还有你,总共三个人,这个你能观察出来吧?”
狂三转头看向樱。
娇小地女孩吃力地抱着两本厚重的书,汗水不断从额头上冒出、滑落。
虽然能看出她的游刃有余,但也能看出她的疑惑:真的要抱着两本摞起来快赶上自己身高的书参加一场战争吗?
“……是。”
“樱是时崎家唯一的继承人,是时崎家的下一代家主,她必须在我离开之前拥有至少能挑起整个家族重任的力量。”
“如果不让她参加这次战争,那么雁夜,我问你。”
狂三挥手示意,让樱停下了结界。
庭院上的影子飞速消失,显露出被影子掩盖住的花草。
“你认为你能成为时崎家的家主吗?”
樱休息了一会,抱着地上的书本向狂三走来,Berserker紧跟着樱一起走来。
“能够控制住用令咒强化后失控狂暴的Berserker,我承认你在魔术方面学习迅速,但是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伊莉雅,妈妈就先走了。”
“嗯嗯。”
爱丽抚摸着伊莉雅的头顶,后者目前紧拥着爱丽丝菲尔。
“尤其是不要给库米添麻烦,平时乖乖的,好好听话。”
“唔嗯……爱丽,飞机己经准备好了。”
Saber的话将爱丽丝菲尔的情绪从不舍中拉出。
“那么,我就走了——库米桑,麻烦你了。”
“再见爱丽。
——一切就都交给我吧,放心。”
在人偶们与伊莉雅还有库米的注视下,爱丽丝菲尔登上了车子,离开了城堡,向着最近的私人机场开去。
“……库米。”
“怎么了?
伊莉雅?”
“伊莉雅、伊莉雅还能和妈妈见面,对吗?”
库米蹲下来,将伊莉雅拥在怀中。
“会见面的,伊莉雅。
到时候不管是切嗣还是爱丽,他们都会回来,和伊莉雅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
“嗯。”
虽然知道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伊莉雅还是摹想了一下这样的未来。
小小的愿望,就给伊莉雅实现一下吧。
女仆的头发随着风的吹拂一起飘动。
左眼内无机质的钟表,滴答作响,倒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