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段司音郁泠澈的现代都市小说《阅读全集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小说推荐,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这是“都给朕退下”写的,人物段司音郁泠澈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阅读全集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精彩片段
,“臣妾不敢当。”,开始招呼众人,“咱们稍坐一会,本宫就带你们四处去逛逛,正巧甘泉宫的虞美人开的正好,等会去那里用午膳。”,纷纷点头笑着道好。,萧贵妃便提议去甘泉宫。,自顾被人抬着轿辇先行去了。,徒步走过去。,此时又是春末,能开的花都开了。,遥遥望去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在经过一片假山林时,故意落在后面的几位小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一不小心撞上了离她们不远的墨色衣裙女子。
随后便听“噗通”一声,那黛色的身影直直被人推落在假山旁的小水池里。
顿时惹得众人惊呼一片。
一时宫女、太监们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好在水池并不深,也好在掉下去的人穿的衣服是黑色,倒不至于漏了里衣。
“哎呀!王妃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领头的是从一品左督御史的女儿洪玉芙,她生的娇俏动人,穿着一身苏芳色衣裙,很是明艳。
她身后跟着的几人都忍着笑,看似关心,实则满是嘲讽的盯着水池里显得有些狼狈的少女。
跟着段司音来的两个丫鬟也被惊了一跳,赶忙跳进水里将人捞了起来。
看着她如落汤鸡般的模样,真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乡野女子真是将王府的面子丢到家了!
好好的走着路也能掉进去水池里。
她们二人走在最后面,又只顾自己欣赏宫里的美景,所以并未看清是有人故意推搡。
这时,一管事宫女走了过来,她先是遣散了看热闹的宫女、太监,随后对着刚被拉上地面、一身湿透的女子道:“王妃这样面见娘娘恐有不妥,奴婢带您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女子一双沁着水的眼里满是无辜和委屈,她朝着领头看好戏的洪玉芙看过去。
洪玉芙顿时敛了笑,睁圆了眼朝她看过去,似乎只要她一开口,她就说出她们早就想好的对词。
不过段司音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一句话,便跟着那宫女离开了。
那两名丫鬟的衣裙也被打湿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段司音,就见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们别跟着了,先去换身衣服在甘泉宫等着我吧。”
她的嗓音有些弱,又似带着颤意,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又不敢直说的模样。
两个丫鬟正身上湿的难受,又正无地自容,听她这么说便立刻同意,跟着另一个宫女朝着别的方向去了。
闹剧的主角离开,众人也没有热闹可看了,调转步伐继续朝着甘泉宫走去。
洪玉芙等人相视一眼,都含着隐晦的笑继续欣赏起了美景。
......
拐了几个弯,领头宫女在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低头道:“王妃,里面的衣柜里有衣服,您将就着挑一件穿吧。”
段司音推开门,里面简单的陈设映入眼帘。
她的视线在屋子里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而是转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走廊。
随后她缓缓折身,眼神凄婉又幽深,“我有些怕......不如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宫女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是。”
宫女率先进了屋,就听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她刚想回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段司音搀住她倒下去的身体,将人拖到了角落。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圆桌上,不急不徐地看了起来。
从始至终她都不紧不慢,刚才还看起来随时都要哭的眼里,此刻平静中透着一股将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心里的不羁。
那莹白如冷玉的指尖停留在地图的一处。
那赫然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那本《百毒经》虽是难得的一本古书。
可上面记载的毒都是十分罕见的奇毒,在宫中并不常用。
所以此书绝不会在皇帝常在的御书房,很有可能在藏书阁里。
藏书阁里的书都经专门分类,想来要找到也不难。
她收好地图,脱了自己湿哒哒的衣裙,走至那宫女身前将她的宫装脱下自己穿上,又照样子绾了个发髻。
这么一装扮,倒与宫人有了几分相似。
但她的容貌终归太过惹眼,她又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上。
她制作的人皮面具已经真实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张略显清秀的脸与她并无违和感。
她又从宫女身上掏出钥匙,出了门后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随后她直奔着藏书阁的位置去了。
甘泉宫。
已经坐了有一会的萧贵妃扫过众人,问道:“怎么不见摄政王妃?”
底下有知情的家眷赶紧回道:“王妃她来的路上不小心失足落在水池里了,想来换了衣服就会赶过来。”
萧贵妃蹙眉,看向身边的嬷嬷。
嬷嬷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萧贵妃的眼缓缓落在洪玉芙等人身上。
那几位小姐顿时心提了起来。
捉弄不受宠、又无家世背景的王妃她们尚有胆量,但在这位贵妃面前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嬷嬷说完后站回了身后,便听坐在前面的人似有似无地说了句。
“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蠢货,哪里配得上皇叔。”
嬷嬷看过去,就见华贵的女子低垂眼帘,端起了茶碗,那慵懒的语调里带着不再隐藏的轻蔑。
几位小姐见贵妃再无下文,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传膳吧。”
随着贵妃的发话,摄政王妃彻底被人抛诸脑后。
......
藏经阁。
两个值班的太监正打着春盹,就听有脚步声走近。
抬头循声看去,原来是个长相清秀的宫女。
他们抬手拦住去路,“站住!”
其中一人紧接着问:“干什么的?来此地作何?”
只见那宫女不慌不忙地抬头,杏眼带着丝震慑,“皇上差奴婢前来拿一本医书,说是要借给摄政王一用。”
“就这么让你死了,岂不便宜你了......我的好师妹。”,将人抱起,将她平放在床上。,那透着病样白的指尖—点点伸向她胸前的衣带。,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下。,男子微微挑了—下眉头,随后从袖中掏出—个玉瓶,打开将里面褐色的粉末倒在那伤口处。,汩汩的血流终于渐渐止住。,语带戏弄道:“若不是下毒对你没有用,我何至于费这些心思?”—边为她包扎伤口,—边道:“我最近又新研制出—种毒,中了它的人可以将自己身上的皮—寸寸揭下来。”
他将脸凑近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女子,边笑边道:“真想给师妹你用—用呢。”
他的话自然不会有人回应。
收拾好—切后,男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似高雅仙人般的模样,转身离开了。
他刚离开没多久,门口的丫鬟缓缓苏醒,她微微愣怔了片刻,随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样继续进了屋。
......
这次受伤后,段司音的伤口总是反反复复,—直好不了。
上官瑾派来的大夫走了—波又—波,都说伤在胸口,很是凶险。
最后段司音请求说她想去城郊的清净寺静养,上官瑾只能同意。
于是派人将她护送去了清净寺,并留下了几个下人和两位大夫,专门伺候照料她。
中秋这天,昭云国的首富雁老板进了京。
届时京都城的百姓夹道欢迎,纷纷都想—睹这位救苦救难、匡扶百姓的富商雁老板真容。
皇宫,璟瑄殿。
今日正好是中秋佳节,君臣齐聚—堂,大摆筵席。
为表对这位兼济天下的雁老板的重视,他的位置仅次于摄政王,与他邻座。
前不久大臣们已经吃过商贾的亏,左督御史的女儿洪玉芙到现在还在寺庙里清修呢,所以朝臣们对这样的安排虽有非议,可不敢再当面说出不满来。
相信陛下这样安排自有陛下的道理。
上官瑾看着这位已有—月未见的年轻人,许久未见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意,道:“来时路上可顺利?”
雁来音拱手笑道:“王爷派给草民的人都十分尽心,十分顺利。”
上官瑾发现他的唇还透着丝苍白,便问:“身子还没好全吗?大夫说你已经痊愈,本王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
雁来音脸上戴着面具,虽然这面具如假包换,但是唯有眼睛和嘴唇不能弄假。
她没想到上官瑾连这么细微的细节也能看在眼里,于是低下头回道:“也许是疲乏了吧,不打紧。”
上官瑾点了点头,正好场上歌舞起,他便移开了眼,看向了殿中央的舞姬。
但细看之下,发现他目光放空,似乎有些悠悠出神。
雁来音正欲收回视线,不想与上首之人投来的目光相遇。
她只能站起来朝着年轻帝王举杯。
上官錾淡淡颔首,轻呷—口,示意他不必多礼。
雁来音这才回座。
整个宴席进行的有条不紊,不知是不是各怀心思的缘故,同时也觉得平平淡淡、不温不火。
席后,雁来音被圣上单独留下。
御书房里,—身明黄龙袍的上官錾随意坐在龙椅上,含着审视的目光淡淡落在下首—身布衣的年轻公子身上。
,每日可不是在用着药?,又怎能不沾染上那女子的气味?,见他正闭目养神,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段司音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就听男子略有些沙哑地声音传了过来。“你为何如此钟爱墨色?”,似有些意外男人会问这样的问题。,眼里含了丝狡黠的笑意,“大概是因为......小黑爱掉毛吧。”。
毕竟他大约也没有见过谁会为了一只宠物而将就自己的衣着。
埋藏在心底里的那丝好奇也随之消失殆尽,徒剩无趣。
摄政王府离皇宫也不是太远,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宫门口。
临下车时,上官瑾再次开口:“宫里并非等闲之地,去了后要守规矩,不要失了摄政王妃的体面。”
段司音看着他后背,嗯了一声。
若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之女,这些事都不必他开口交代。
可她到底自小在商贾之家长大,宫廷礼仪定不会太熟。
这两年虽待在王府,可他又不在府上,她又性情懒怠,想来也从未学过这些,他不得不多交代些。
“当然,想来也有不长眼的人会做些不长眼的事,你也别受了欺负。有事让人来回禀我就是。”
身后的女子依然只回了一个字,“是。”
上官瑾没再停留,下了马车。
正巧有几位大臣也在,众人赶忙过来行礼。
上官瑾让他们免礼后,便与他们一道说着事进了宫。
身量欣长的男人光一个背影都觉气宇不凡、风度翩翩。
站在一众大臣中如鹤立鸡群。
他们身后跟着的都是大臣们的家眷。
袅娜的小姐们不时偷偷瞄向那道伟岸的身影,随后又仓促低头,羞红了脸。
这些女眷应是平时经常走动,彼此看起来都熟识的样子。
时不时抿着笑三三两两说着什么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形单影只、一身黛色衣裙的女子。
但跟着段司音的两个丫鬟早已察觉到这些人对王妃无形的敌意。
她们二人是王爷留给王妃照顾她的。
说是照顾,实际上就是提防着这位乡下长大的丫头别闹出什么乱子。
二人虽极不情愿,但也只能听命。
是的,她们并不喜欢这位性格怪异的王妃!
或者说,王府上下没有几个瞧得上这位王妃的。
尤其是一年前伺候她的丫鬟菲儿投井死后,大家避她更如蛇蝎。
所以此刻她们哪怕察觉大家对王妃冷落,也当作不知,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她们当然也十分清楚这些官宦小姐们为何对王妃如此轻蔑和不忿。
呵!想当初京都城里的千金小姐们望穿了眼都想嫁给温润如玉、俊美非凡的摄政王。
万万没想到最后却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捷足先登,她们怎能甘心?
此人除了貌美,还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
容慧王虽是个王爷,可惜早就过世了。
如今的容慧王府不过是个空壳子,谁还真拿它当王府看。
而王妃的母亲又死的早,她母亲的娘家又是从商的,都不过是低贱的身份。
哪里有一点配得上摄政王?
对于这帮小姐们和身后两个丫鬟的心思,段司音并不知。
不是她愚钝,而是她好像压根不会在乎这些人都想些什么。
微挺的脖颈,飞扬的墨发,打眼望去不失规矩又无形中显得不羁的姿态,明明是走在最末尾的那个,瞧着却只觉贵不可言、高不可攀。
便是宫中的贵人,也不一定有她这般独一无二的气韵。
领路的宫女带着众人穿过一道道宫墙,来到了一处风景十分雅致的亭榭。
亭榭里事先摆放好了各样的瓜果甜点,以及上好的茶水。
宫女们侍奉众人落座,便垂头退至一边。
这里面多数人、尤其是这些重臣的夫人并非第一次进宫,所以尚算放得开,喝着茶聊起了天来。
聊的也不过是些场面话,什么茶水不错,什么点心精致......
毕竟这里是皇宫,周围不知多少双眼睛,多少双耳朵,自不敢像私下里那般随意。
小姐们到底矜持一些,手里捏着茶杯,眼尾却四处打量着。
又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自动略过坐在栏杆处着墨色衣裙的女子。
若要依着身份,她们这些女眷都是要给摄政王妃行礼的。
装作看不见,便可省了这麻烦。
没过一会儿,就听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
“贵妃娘娘驾到!”
“是萧贵妃!”
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声。
一众女眷赶忙伏地跪拜。
毕竟这萧贵妃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嫔。
当今陛下还没有立皇后,这萧贵妃的威仪在皇宫中已与皇后无异。
脚步声走近,女子娇软的声音里不乏高深的威严。
“都免礼。”
众人纷纷垂首起身,等待贵妃落座。
“都坐吧,不必拘礼。陛下命本宫一定款待好诸位,所以今日大家放宽了心的玩乐,别叫陛下责怪本宫招待不周。”
众人忙道:“不敢不敢。”随后不敢再拘泥,纷纷落座。
萧贵妃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貌若芙蓉,嫩白的脸上带着些贵气富态。
一身玫瑰紫牡丹花纹锦长衣,雍容的发髻上簪着宝蓝点翠珠钗,圆润的耳垂上戴着红翡翠滴珠耳环,真真是昭云国最贵气的女人。
那双明媚的杏眼不动声色地掠过众人,最后在左侧第三个位置处停了下来。
“这位是......”
她放下茶碗,看向一身墨色衣裙的绝色女子。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一时没认出来人,萧贵妃明媚的眸里含着醒目的困惑。
一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这边汇聚。
有轻嘲不屑的,有面无表情的,有等着看戏的......
段司音微勾着唇角起身,朝着上首的人低身福礼,“臣妾摄政王府段氏见过贵妃娘娘。”
女子放低的姿态以及轻软的嗓音令人听的很是顺耳。
得知她的身份后,萧贵妃顿时眉开眼笑。
忙招手道:“原来是摄政王妃呀!快!快坐到本宫的身边来。”
有几个原本很受贵妃喜爱的小姐眼看这次被人抢了风头,眼里的愤恨更甚,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段司音低着头踏着小步来到贵妃跟前,模样乖巧内敛的紧。
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个逆来顺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宫人搬来椅子,萧贵妃忙招呼:“快坐着!论辈分,本宫还得唤你皇叔母呢。”
虽然车内光线昏暗,但并不影响视物。
所以当他毫无征兆地跌进少女清透、淡泊如云的凤眸时,心口没由来的一跳。
再加上她一身近似雪白的衣裙,更与三年前那片雪地里出现的人影慢慢重叠。
蓦然袭来的熟悉感让他一时陷入错乱。
“你、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
“王爷,都怪妾身不好......”
女子嚅嗫的声音拉回了上官瑾的思绪,再看去,那双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熟识感,徒剩做错事后的小心谨慎和畏畏缩缩。
像极了一只受了惊怕的小猫儿。
上官瑾则满脑子都在懊恼自己刚才为何会将她误认为三年前遇到的那个人。
当年的救命恩人他明明已经找到,那就是苏清月。
......
三年前的冬月。
他去西南处理布政使楚远之贪污受贿一案,回程的路上突然遭遇一群刺客的追杀。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漫山遍野皆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一场力量悬殊、惨不忍睹的厮杀后,他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里。
鹅毛大雪覆盖在他脸上,没过多久就将他的身子掩埋。
朦朦胧胧间,大雪纷飞中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他身边。
一女子脚步轻盈地跳下马车,走至他身侧。
她一身雪白衣裙,面上也戴着一尘不染的面纱,全身几乎与天地一色。
或许是他因太过虚弱而意识模糊,他当时几乎误以为迎面走来的是雪中仙子......
她看着年纪尚小,但手法极其熟练,三两下就诊出了他的伤势。
全程她的话极少,但说的每一句都含着仰之弥高的清冷感。
倒与那日即寒冷又圣洁的雪天极配。
她转身与随从交代了几句,自己便被人带上了那辆马车。
后来的事他大都不太记得了。
当时他伤得极重,几乎命悬一线,只依稀记得那双沉静、似亲似疏的眼眸。
再后来他伤好后,那女子也如同仙子一般消失不见了。
回到上京城后,他便命人四处寻找那名女子的下落。
可之后两年都杳无音讯。
直至去年又一个雪天,他再次遇见了她......苏清月。
月儿她是一名医者,身上也有他当年馈赠的玉佩......
那时她正在为边陲受了雪灾的百姓义诊,他去视察灾情,便与她不期而遇。
她依旧一身白衣,头戴面纱,在受难的百姓里显得异常醒目。
或许是两年时间不见,第一面时他生出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不过后来他也证实了当年救他的,就是面前这位为百姓救死扶伤的女子。
他也知道了,那日如神仙降临般的女子,名叫苏清月......
......
想到这里,上官瑾收回了眼里刚才不受控制流露出的温热。
现下再细看,角落里的女子眼睛倒真与月儿有那么两三分相似。
“回去后本王会派人教你宫廷礼仪,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莫要再懒怠了。”
段司音抬眸看了一眼明明外表温和儒雅,偏偏骨子里让人无形中觉得冷酷薄凉的男人,她泛白的唇抿了抿,缓缓垂头,“嗯。”
上官瑾也再无话可说,兀自捞起案上的书,默不作声地看了起来。
马车驶动,但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
“王爷,到了。”侍卫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进来。
上官瑾合上书,也没有再看一眼坐在旁边的人,弯腰出了马车。
段司音静静按向胸口,指尖微微泛着白。
“月儿,你怎么站在门口!”
段司音下车时,正好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将瘦弱的女子拥揽入怀。
她就站在马车旁那样静静地看着。
这时苏清月的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看见那抹浅淡的人影后,窝在男人怀里的女子微微愣了一下,露出类似惊讶的神色。
少女墨色的衣裙不知何时换成一身似雪的衣衫,如天空云少而高的立于马车下,如泼墨般的青丝风卷轻舞,冰肌玉骨,美得令她一个女子也惊艳。
早上她只远远看见她的背影,但没有想到这位摄政王妃,竟然有着这样一张极好的容貌......
苏清月收回视线,环着男人腰的手更带了几分力道。
忽然她只觉天旋地转,随后自己被人打横抱起,朝着府内走去。
苏清月鬼使神差地朝着马车旁看去,却见少女正侧头与下人吩咐着什么,并未看向这边。
她抬眸看向抱着自己地男人,灼灼璞玉般的容颜映入她眼中,引得她眸光轻颤。
感受到他对自己绝对的偏爱,她满腔的思绪和不知名的复杂快要溢了出来。
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心跳,“阿瑾,有你在,我便此生足已......”
上官瑾含着温和的笑看向她,语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苏清月没有回他,只是将脸枕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
上官瑾果然派了人来教段司音礼仪规矩。
段司音也没有抗拒,听话地跟着嬷嬷学。
原本还因传言对这位王妃带着几分厌恶情绪的嬷嬷,也因对方尚算好的配合脸色也有些好转。
夜里,门口的灯笼在风里来回晃荡。
那几棵大榆树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掉落在地上的残叶又被风卷起,无处安落。
寝阁里,只有角落里留着一盏小灯。
昏暗的光线下,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单膝跪在拔步榻前。
水青色的轻纱帷幔后,女子妙曼的身姿朦胧似烟。
“主子,凤老板回信说会尽力寻找卷柏的下落。”
卷柏,又在医书中被称为“九死还魂草”。
段司音带回来的那本《百毒经》里果然有她所中之毒的零星记载。
再加上她自己这些年的研制,眼下只要集齐《百毒经》里所提及的这味九死还魂草,应可解了身上多年的毒。
但是九死还魂草功效奇异,早已世间罕有,现在只有托身在江南的凤红雪替她寻找了。
帷幕后的人缓缓“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自上官瑾回来后的一幕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原本似风似云般闲淡的少女如今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可见她过得并不开心。
虽然她从未在人面前提起过对上官瑾的心意,也不曾在人前展露过。
可不止凤红雪,就连夙祈也看出来了,段司音其实是......喜欢上官瑾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竟然就这么送给她儿子玩?
疯了吧这丫头!!
......
“主子,里面的人属下派人都查探过了,并未看见凤老板的身影......”
派去跟踪凤老板的人把人跟在这里后便跟丢了,林绍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马车上的人拱手回禀道。
马车里并没有传来男人的斥责声,那道温雅好听的声音依如平时那般平静。
“她专门选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想要摆脱我们的监视。若就这么被我们轻易找到,那便不是这位神之又神的雁老板了。”
林绍惭愧地低下头,又请示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凤红雪与雁老板有着密切的关系。既然如此,便有的是办法让这位雁老板现身了。”
林绍下意识地开口,“可这凤老板身边有个高手,怕也不好对付......”
马车内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后,才重新传来男人温漠的嗓音。
“林绍,你跟着本王快十年了吧?”
林绍顿时汗流浃背,“是......”
“怎么你跟着本王这么久了,还没有学会动脑子?嗯?”
男人尾音微微上挑,密不透风的压迫感顿时让林绍跪地不起。
“下次再说出长他人威风的话,你就别在本王身边待了。”
撂下这句话,郁泠澈抬了抬手,马车缓缓驶动,随后消失在灯火繁华的街头。
......
颜府。
段司音正与外祖母—起用晚膳,未料到这个时间点郁泠澈竟然会来。
男人—身月色锦袍,长身玉立,气宇不凡的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
段司音跟着外祖母—起行过礼后,缓声问了—句,“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郁泠澈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才错过她落了座。
他道:“你的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
段司音微微顿了—下,神色依旧既温婉又清冷,“想来是休息了几天的缘故吧。”
看着她不愿多说的模样,郁泠澈的视线只能从她清绝的容颜上移开。
他转向颜老夫人那边,问道:“老夫人今日觉得身子可好些了?”
颜老夫人笑呵呵道:“有阿音在,民妇已经全好了。”
眉目俊美的男人似有些惊讶地看向正在低头喝茶的女子,嘴角似乎含了—丝笑意,“没想到阿音竟然还会医术。”
那声“阿音”让段司音不由抬起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双眼温润又幽深。
段司音下意识地蹙起眉心,言简意赅地回道:“从前学过几天。”
郁泠澈似无意道:“那你—定救过很多人吧。”
段司音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但她并不想多说,于是道:“妾身只不过是略通皮毛而已,哪里里比得上苏姑娘精通医理。”
听到谈及苏清月,上官就的眸光微微怔了—下,眼里的热忱果然渐渐烟消云散。
气氛瞬间又陷入沉寂。
片刻后,郁泠澈转头看向—旁慈眉善目的颜老夫人,风神俊朗的脸上再次挂起温润的笑:“本王此次来其实是想向老夫人打听—个人,不知老夫人可认识此人。”
颜老夫人忙欠身道:“王爷尽管问就是,老妇必知无不言。”
郁泠澈也没再绕弯子了,问道:“不知老夫人可认识凤鸣钱庄的老板凤红雪?”
听到凤红雪的名字,段司音眸光顿凝,朝着上座的男人看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视线,郁泠澈也看向了她。
廖羽知座上的帝王对那日偷书的人还耿耿于怀,势必要揪出那人来,所以不放过任何值得怀疑的人,便立马低头领命,“奴才这就去办!”
......
深夜,绛紫阁。
一身墨色衣裙的妙龄女子侧倚在贵妃椅上,丝绸的裙摆似墨泼般倾泻在大理石地板上。
冷玉般莹白的肌肤在几盏琉璃灯下泛着如月的光晕。
她怀里正抱着那只黑猫,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它。
夙祈一身黑衣,又顶着一张不知是谁的脸单膝跪在榻前。
他的视线在女子另一只红肿的手腕处停留了一会,那双冷眸里起了丝不一样的波澜。
但那丝异样太过细微,以致让人以为只是眼花看错了。
他的声音和以往一样,即恭敬又疏离,“属下先给您把手接上吧。再晚一些的话,这只手可能就废了。”
他故意把话说的重了点,生怕她突然又发什么疯,连这只手也不要了。
毕竟她心思深似海,做事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偶尔发起疯来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不要说一只手了。
好在今夜的她格外安静,似乎眼里只有那只小猫儿。
见她并未反对,夙祈起身来到她身前,缓缓抬起她的那只手。
他又看向女子,由于距离过近,他可以清晰地看见女子脸上的无动于衷和心不在焉。
他微蹙眉提醒,“可能有些疼,您忍一下。”
段司音懒懒抬眼,直直地跌进男人的眼里。
和她大多数时的眼神一样,很深邃......又似很浅淡,很直接,又幽深的令人永远也看不懂。
她并未说话。
夙祈躲开她的眼神,手下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只脱臼的手腕回归原位。
夙祈深知郁泠澈手法的厉害,这一来一回恐壮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做到面不改色。
可榻上的人似感受不到痛一样,只静静地盯着那只刚被接好的手腕。
她眼眸微垂,修长的睫羽半落,精致绝伦的半张脸在灯火下洁白如雪莲。
明明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偏偏生得这般娇弱病态,这极大的反差感若是一般人早就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可夙祈深知她的性子,所以那张脸皮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和任何时候都一样,既冷漠又疏离,只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见她久久不说话,夙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您都不知道疼的吗?”
他的语调微扬,不知只是单纯因为奇怪,还是其他什么。
“夙祈......”段司音终于开了口。
许是久不开口的原因,她的声音透着丝嘶哑。
她的语调很轻,轻到像是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你知道吗......我每次毒发比这痛苦数千倍。”
她仰起头,清澈的瞳仁似娇憨的孩童,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脊背发麻。
“你尝过凌迟的滋味吗?用生了锈的钝刀,一刀......一刀,慢慢剐下你的肉,剔了你的筋骨。从头到脚无一例外。”她轻笑一声,“我每次毒发,也不过如此......”
夙祈那双虽然戴了面具,却又异常好看的眼微微颤了一下。
他想过她毒发时的痛苦,却没想到她竟每次承受着这么非人的疼痛!
她中毒多年,现在又是一月毒发两次......
他突然能理解她断了一只手腕后,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不是她不痛,而是她早已习惯了如何承受痛苦......
承受一切非人的痛苦......
他在想,她与一般女子大不同的性格,是不是也是因为承受了多年非人折磨的缘故?
可是,她纵然备受奇毒的摧残,又是为何还能做到这般强大?
她坐拥大半个昭云国的商业帝国,有着无人能及的财富。
可她又没有将钱财中饱私囊,而是最后全部拿出来兼济天下......
她是人们口口相传的雁老板。
是昭云国的首富。
同时又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鬼医二弟子冥河。
恐这世间再无一女子如她这般傲然挺立了。
可她同时......也是不受宠,被人所排挤不喜的摄政王妃。
若郁泠澈知道了她的身份,会不会还和现在一个态度?
皇帝知道了她的身份,还会不会下毒要置她于死地?
这些年里,郁泠澈和宫里的那位想要找到这位首富雁老板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而段司音没有将她的身份给郁泠澈透露丝毫,想来她......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而她应该,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离开,又无后患的时机。
好在,现在只差最后一味九死还魂草她便可以解除多年的折磨了......
夙祈敛去眼中的思绪,提起了另一件事,“属下查到那个下毒的人了。”
榻上的人依旧垂着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猫,淡淡“嗯”了一声,“说。”
“是上官錾。”
段司音手上的动作顿住,终于抬起了头,“他?”
她缓缓坐起了身,思忖了一会儿,便笑着猜测道:“呵......郁泠澈回来后就上交了兵权,而苏清月又是无身世背景的平民,上官錾就此对他的这位皇叔再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这是想除掉我好成全他皇叔那对恩爱鸳鸯,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呢。”
她似冷似嘲地浅笑,“这叔侄俩,还真是变着法的想置我于死地呢。”
夙祈眉心微微蹙着,“他们若嫌您碍事该下一道解除婚姻的诏书便是,何必非要下死手?”
段司音却用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他,唇角含着丝冷笑,语气笃定,“这道圣旨是绝不会颁下来的。”
她的视线错过男人那张普通极了的脸庞,似虚似实的落在墙角的一盆水仙花上,继续说:“我之前给你说过,这可是上官錾亲政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它关乎着新帝亲政后所做决策的震慑力和身为帝王的颜面。”
“所以这道圣旨的重量和意义都非比寻常,是绝对不可能被作废的。”
照她这么说,他们二人的婚事是没有办法解开了......
可是郁泠澈爱的人是苏清月,她这个空有头衔的王妃不过是个被人利用过的工具。
现在工具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各个都想置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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