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家里吗？”温软问他。
方晟想了想，摇头：“延哥跟我们玩儿的时候，很少会提到他家里的情况。”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打人？”
“知道啊，还不是那狗逼往你泼脏水，延哥才打他的。”
方晟以为薄时延把这事告诉她了，就没瞒着，说完看她的脸色才发觉，她原本是不知情的。
“不是，”他被她看得开始紧张，眼底一慌，“延哥要是不让你知道，那你就别知道了，我刚才都是说着玩儿的，你千万不能当真！”
“我已经知道，就没办法装作不知道。”温软不喜欢欠人人情，尽管她也是才听说这事，但薄时延是为她打人。
她思来想去，暂时没有头绪，只好让他先回去。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跑过步，然后就能自由活动了，许池在器材室找出副羽毛球拍。
“软软，我们来打球？”
“好啊。”温软拿到一只羽毛球拍，打球场地就在空旷的操场，西侧绿树成荫。
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许池发力过猛，羽毛球“唰”的一下挂在树枝上，她脸上一红。
“呜，太丢脸了。”
温软看到草地上有根树枝，想试着打掉羽毛球，走过去听到说话声，一看是有人打电话。
男生站在墙角，背对着她们，看不清脸：“爸妈你们要把学校逼紧点儿，薄时延敢打我，这事不能轻易算了……”
温软视线转冷，薄时延不能来学校，八成也是这个原因。
周家给学校捐过楼，所以成了周毅在学校里横行霸道的资本，薄时延当众对他动手，他正好咬住这件事不放。
薄时延打人固然有错，周毅未必完全无辜，他怎么还能肆意欺压别人呢？
她越想越有些生气，跑去找四班班主任，要为薄时延找一个说法。
老魏对她没多少印象，温软自我介绍：“老师好，我是高二三班的学生，找您是有些情况，希望您能给我机会。”
“嗯，你想说什么？”老魏闻言，脸色稍微严肃些。
“关于薄时延打人，我知道动手是他不对，他应该向周毅同学道歉，但完整情况是，周毅同学不尊重女生，才会有接下来的事。”
“那天应该有人听到看到，只要问一问，很快就能得出事情真相，责任并不全在薄时延身上，所以我觉得，周毅同学欠我一个道歉。”
温软语调轻缓坚定，说得条理清晰，清澈的眸子里透出亮光。
“您作为一个老师，应该做到公平公正，不冤枉任何人。”
老魏沉默片刻，才道：“我会和他沟通，如果真是这样，学校那边我再尽量说情。”
“谢谢老师。”温软欣喜的道谢，离开办公室时，好像在外面围观的同学里看到了方晟。
方晟一个激动没忍住，打电话告诉薄时延：“没想到温软看起来像个软团子，遇到事很冷静也很果敢，老魏都被她说服了！”
提起这些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薄时延气得眉心一跳：“你把这些告诉她了？”
“不能怪我，”方晟口气弱下来，“她太能说了，三言两语带着坑，我不小心就掉进去了。”
薄时延冷笑声，挂断电话。
老魏后来为这事，专门找他谈话，他无所谓摊手：“要我道歉可以，他先道歉。”
“你先想怎么回学校吧！”老魏被他气得抽抽。
周毅一听自己要道歉，自然不乐意，但温软说她有证据，把那天听到的电话内容录下来了。
薄时延回到学校，先去隔壁班还温软的笔记：“我还有些看不懂的，哪天能和我讲讲吗？”
“不，”温软抬头看他，拒绝的话说不出来，“到周末再看情况。”
“好。”他两手一撑，坐在窗台上，嘴角弯起，“我听人说，你真的觉得这次不是我的错么？”
仿佛一道黑影压到旁边，温软注意到他的动作：“不是你没错，而是对方也有错，但不能因为他的错抵消你的过错。”
“你上回答应我，不会再打架闹事，还作数吗？”
“嗯。”薄时延积极表态，“我说话算话，答应了就肯定会做到。”
温软点头，眼睑微垂：“你朋友说打人是因为我，但我想告诉你，这样很不值得。”
“不是为你，”薄时延轻松笑笑，“都跟你说过是他太丑，挺碍眼的，看不过去就打了，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离他远些，懂吗？”
“嗯，下回你再碰到周毅，不要理他。”再说下去，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
其实他没告诉温软，即便她不用那样的法子，他也有办法回到学校。
这事过去几天，薄时延没去找过周毅麻烦，方晟也老实不少，偶尔碰面都没主动找事。
最终是周毅先按耐不住，找到四班“关怀”薄时延被停课的感想，字里行间夹杂着挑衅意味。
“我说延哥，在外面玩不比学校读书好啊，好心送你出去，你还要跑回来，真是浪费我一片用心。”
薄时延冷冷看他，一抬手，吓得周毅直往后退，紧紧护住脸，然而他只是拿杯子喝水。
方晟嘲笑：“狗逼就这胆量，还敢到延哥面前横！”
周毅被说得没面子，恶狠狠的抄起书本砸他：“你别忘记上回是怎么挨打的，我弄不了他，难道还弄不了你吗？”
“那什么温软，居然敢用录音威胁我，我怕一个女生？”提起温软，薄时延没再动手，眼底阴暗沉沉。
老魏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周毅身后，教室里同学看到之后，吵闹声消失一半，偏偏有人没发觉。
“她居然还替你出头，我能让你停学，就能让她永远退学，不知道她到时候会不会急得哭出来！”
“你说完了吗？”老魏突然出声，周毅回头看到他也没用，不该说的说了，该听的也听到了。
“老，老师。”
老魏严肃的点头，见他要走，让两个男同学拦在教室门口：“我教了八九年的书，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还没有欺负到我学生头上的！”
“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开的啊，要不是你嘴巴惹祸，我的学生怎么会打人，我看你被打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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