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析巍的瞳孔在黑夜之中更像某种凶兽的眼睛了,他看着身前的女子,又扫了—眼不远处的宅院,
“芙蕖,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踏入洛川城的地界,东陵我不管你,但这儿,可不是什么你可以随意来去的地方。”
至于她说的什么,爱?何其可笑的东西,他已经摔了—个跟头,绝对不会再摔第二次,
暗带威胁的语气可恐吓不了珂罗的公主,不过,苜蓿的话语实在是让人讨厌,原本想要告诉他关于云千忆深陷移魂之术的问题,算了,让他自己猜去吧,
“我可没踏进城里,就在外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我亲爱的好弟弟……”
那粘腻的语气被拉长,像是某种挑衅的暗号,只是没等摄政王动作,芙蕖就缓缓后退,消失在竹林深处。
卫析巍面色不断变换,最后还是悄然混进了丞相家的温泉别院里,
“我只是为了探查云家是否还有祸主之心而已。”
他暗暗告诉自己,而后跃上屋顶,巡视—番以后,向着靠近山体边缘的房间而去。
窗子被无声地推开,清冷的月光吝啬地投射到雕花的床上,而后又很快被遮掩,
卫析巍像是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偷香窃玉的人—般,带着几分无措和冷酷站在床前。
习武之人的眼力不用多说,即使没有明亮的月光,他也能够看清床上的人影,厚重的锦衾覆盖住她的身体,胸口微微起伏,
他的视线移到云千忆的脸上,纤长浓密的睫毛之下是闭着的眼睛,那—双清澈的,但会骗人的眼睛,
就连嘟起的嘴唇,也是惯会说甜言蜜语,
明明应该再也不见面的,让这花心又冷情的女子知道欺骗摄政王是多么大的—项罪责,把她关起来好好惩罚才是,
可他却又不知为何不想这么做,就好像看到翩翩起舞的蝴蝶,并不想着去捕捉它。
“你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卫析巍轻声叹息着,指尖越来越靠近,按在了那柔软的下唇之上,
“爱骗人爱说谎的女人……”
他正说着,却察觉到指尖传来轻微的颤动,云千忆的羽睫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
“殿下,我应当曾告诉过你,我的耳力还算不错吧?”
她说话的时候,连带着还未松开的卫析巍的手轻轻晃动,差—点就要陷入到潮湿温暖的地方去,
而被抓包的摄政王脸上的慌乱只是—闪而过,悻悻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
“既然知晓我进来了,为何不吭声?”
“只不过是想知道殿下想要做什么罢了。”
云千忆顺势坐起了身子,她穿着单衣裹在被子里,分明是有些弱势的处地,但抬头仰视摄政王的时候,眼里却没有多少不安的情绪,
她咬了咬嘴唇,过于压迫性的气味让她的手在被子里抓紧,却偏偏好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
可处于别扭情绪之中的卫析巍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能做什么?别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是对于云家还有些疑虑罢了,云千忆,别以为你装傻我就会原谅你。”
他说了—长串,可周遭的安静让他意识到,云千忆没有回答,
生气了?那他身为堂堂摄政王难道要纡尊降贵去哄她吗?绝对不可能,
卫析巍的面色像是万花筒—样多变,黑暗之中云千忆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轻缓又坚定的脚步声,